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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还有一个戴眼镜的老店员。

相比之下，他觉得&ldo;危险&rdo;了。

但是转念一想，有陈一峰在里面呢，便也沉住了气。

待轮到他应试时，走进考场，抬头一看，凉了半截，不见陈一峰在场，主考位子上坐了个穿西服的日本人，30多岁，瘦长脸，戴眼镜。

两片眼镜玻璃反亮光，看不到他的眼神。

旁边一张桌子后坐个胖子，很明显是个陪考，他桌上摆着纸和笔。

胖子看了看他，开口问：&ldo;叫什么名字？&rdo;

他脑子里闪电般犹豫了一下：他和陈一峰约定，趁这次改换地方的机会，再改个名字，他原名叫颜仁章，转入地下工作后，改过几次名字了，用过颜杰、颜柏、张秉德等等，现在面对的是个日本人，95改不改呢？会不会给陈一峰招来麻烦？想了一下，既然和陈一峰有言在先，还是改，便回答说：&ldo;张明达。

&rdo;

陪考动笔记下，原来他还兼作记录。

又问了他的年龄、籍贯、现住何处，便不再提问了。

&ldo;到本社来，效力，你的愿意？&rdo;于是，那位戴眼镜的日本人接下去问。

&ldo;愿意。

&rdo;他答。

&ldo;辛苦，不怕？&rdo;

&ldo;不怕。

&rdo;

&ldo;经营，什么的，作过？&rdo;

&ldo;商业、店员、自己的、买卖。

&rdo;不觉之间，他竟用起日本语法来了。

&ldo;书，几年？读过？上学校？&rdo;

&ldo;十年。

&rdo;

&ldo;书，孔子的，多少？读过？&rdo;

他不知该如实回答好，还是扯谎好。

他小时候读过几天书，但是没有读过孔子的。

说读了十年书，那是他在中药铺学徒出师以后，考入上海职业教育社办的&ldo;职工晨校&rdo;以后开始的。

他在那个晨校的图书馆里读了一些翻译苏联的书，尤其介绍马克思、列宁的书，这些，能对这个日本人说吗？他眨眨眼，摇摇头，说：&ldo;不多，不过，《论语》，读过，那是很早了。

&rdo;

日本人点了点头，陪考的胖子也向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退场了。

他站起身，那日本人又对他说：&ldo;请你安心，等待本社的录取通知。

&rdo;

当天下午他问陈一峰：&ldo;你怎么不去主考？&rdo;

陈一峰无所谓地说：&ldo;一样的。

&rdo;

在他接到录用通知当上联络员后，才知道，主考他的那个日本人，是&ldo;同盟社&rdo;南京分社的首席记者，负责指导&ldo;中联社&rdo;的新闻业务，是个重要人物。

在上海住过多年，是个中国通，名叫西里龙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