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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背后都绑了木牌,木牌顶端的红圆圈里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斩字。
临刑的女孩子生着一张漂亮的鹅蛋脸,棕色的皮肤,标致的五官,乌黑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绝望的恐惧,眼睁睁地望着三个刀斧手将父母和祖父提到台前,拔掉了他们背后的木牌。
她转过头去,看到身边的弟弟正睁大了双眼,一动不动地望着前面即将人头落地的亲人。
监斩官高高地坐在后面,威严地注视着台上台下的一切。
一个小小的令箭牌无声无息丢到了台上。
刀光一闪,格外刺眼。
一片殷红的东西到处飞溅,有一点溅到了女孩子的脸上,温热温热的。
面前的爹娘和爷爷像三个口袋一般倒下去,肩膀上已经空空如也,只有腥红的东西还在一滩一滩地向外喷涌着。
女孩子没有想法,只觉得身上一阵瘫软,倒了下去。
台下围观的人群,木然地望着台上的一切,白花花的人脸,看不清都是什么表情。
刑场上安静至极,成百上千的百姓,三颗人头落地,血从碗口大的一片红色里汩汩地冒出来——一切都寂静无声。
有人把女孩子揪了起来,泼了一瓢冷水在她脸上。
她清醒过来,看着台下黑压压观刑的静止的人群;仿佛鬼使神差,她突然间又一次想起了一年前,那个面色紫棠,目光诚恳,一脸正直的青年,隔着牢房的铁栅,悄悄在她耳边对她说过的话,一字一字,此刻都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有我在,你放心;我会一直想办法。
实在不行,就是劫大狱,我也会救你们出来。”
他上哪里去了呢?他来劫大狱了吗?还是他真的来了,只是没有成功,如果是这样,他现在又怎么样了?
她一直抱着这个希望,这个信念,坚持了一年;现在呢?片刻之间,爹娘和爷爷已经和她人鬼两隔。
自己和弟弟也被刀斧手双双提到了台前,她心里变成了一片空白,没有悲伤,没有绝望,也没有希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等待,死心塌地的等待。
刀斧手们撤去了两个孩子身后的木牌,砍刀高高地举了起来。
死寂一片的刑场,所有的生命都在等待那一声落地的闷响,和那喷涌而出的洪流。
刀狠狠地落了下来。
突然,一声刺耳的撞击的声音,紧接着头顶上一声凄厉的惨叫炸响;刀从两个刀斧手手中反弹出来,径砍中刀斧手自己的腹部。
女孩子惊骇地抬起头来,两个蒙面的人从围观的人群中跃出,跳上刑台,耳边一阵风过,身上的绳索便松开了。
弟弟也同时松了绑,身后的木牌啪地掉到了台面上。
她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几个冲上来的狱卒已经中剑倒下。
围观的人群哗地散开,惊叫着,慌乱四散奔逃,流水一般瞬间泄开了。
梁铁寒一手拉起女孩子和小弟弟,跳下刑台来,另一手杀退不断围上来的狱卒。
周围一片混乱,他看不见井玉络在哪儿。
官府显然是早有准备,眨眼间,一大批亲军就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梁铁寒砍倒最后两个狱卒,望着冲过来的亲军,正四下寻找退路,两匹马突然蹿到他面前,井玉络在马上喊道:
“上来!”
原来他抢了监斩官的马来。
梁铁寒拉住姐弟两个,跳上另一匹马,把姐弟俩护在身前,跟着井玉络向外突围。
亲军是训练有素的整军,远不同于一般的狱卒巡捕。
见两人武艺高强,又抢了坐骑,立刻换了长枪,做出围阵,将两匹马困住,前进不得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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