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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安十九,由不得大臣们抗议,皇帝立刻撤消了当初对他“戴死罪徒流罪”
的惩处,并将其擢升为五品大使,常驻景德镇,掌管陶事,只对皇帝负责。
如此一来,非但曾经只作为“协理”
的督陶官之名得以转正,与浮梁县衙和饶州府并列京官,更因其官居五品,皇帝亲自委任,将不再受地方辖制。
可以称得上瓷之一事的“万人之上”
了。
安十九当即俯首谢恩,泪流满面。
皇帝看小十九这一年瘦了也黑了,与大伴相视一笑,颇有几分长辈的欣慰之感,把人叫到跟前,好生鼓励了一番。
安十九趁机聊表忠心,眼泪糊着鼻涕哭得喘不上气,真真演绎了一个君臣同心,感人至深。
当然,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他早就清楚恃宠而骄的下场,是以哭归哭,闹归闹,并不敢随便揽功,除了将自己的付出说出花来,也没抹杀其他人的功劳。
皇帝一听,更为赞许了。
不久,封赏传到行馆。
前来宣旨的小太监一脸喜色,先是对民窑代表们进行了嘉赏,随后叫梁佩秋同他一起,向皇帝当面谢恩。
众人一听,纷纷拱手道喜,张磊面露忧色,王云仙因一无所知,傻乐呵地为她准备面圣的新衣,替她打理发髻。
梁佩秋不敢让来使久等,很快出门,临走前定定看了眼王云仙,见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欣喜和艳羡地朝她挥手,又不乏担心地叮嘱她注意言行,她一时愁肠百转,终而道:“云仙,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王云仙觉得好笑,佯作无知,摇摇头:“哪个约定?”
梁佩秋恼他这时候还有闲情开玩笑,扑过去揪他耳朵:“那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了……我这一去前路未卜,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哦,原来是这个呀!”
王云仙不疑有他,“什么前路未卜,你别瞎说,也别多想!
我看那小太监笑得眼睛缝都快没了,想必皇帝十分欢喜,叫你去多半想亲自打赏。
你只管好好表现,快去快回。”
“好,那我去了。”
他点点头,催促道:“快去吧,走快点,小心皇帝等得不耐烦反悔!”
“呸呸呸,乌鸦嘴。”
她临走还不忘回嘴,让他朝土地公公吐唾沫。
王云仙假模假样地糊弄过去,望着她走远的身影,唇角一直漾着笑。
他早就习惯了和她打打闹闹的日子,实在不敢想,他们当中若有任何一人不在了,另外一人要如何活着。
老头子死后,他们曾数次谈论景德镇的时局,被迫做出“正确”
的选择。
可在他看来,这世上所有的是非对错都有前提。
而属于王云仙的前提是,不能犯梁佩秋的禁。
凡与她相关,无是非对错。
他会选择她,永远地哪怕地单向地,选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