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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记忆。
那是汗的气味。
汗味驱驶我、诱发我的憧憬,并支配了我。
……
倾耳细听,传来浑浊的、微微的、似乎是吓唬人的声响。
时而,传来夹杂着喇叭声的、单纯的莫名哀切的歌声。
我拽着女佣的手,催她快点、快点,我被女佣抱在臂中,心中急着要站到大门口去。
是操练归来的军队通过我家门前。
我总是很高兴地从喜欢小孩的士兵哪儿要些子弹壳。
由于祖母认为危险禁止我索要,所以在这乐趣中增加了几分带秘密色彩的快乐。
笨重军靴的响声、污秽的军服、肩上林立着的武器,都足以吸引任何一个孩子。
但是,吸引我、成为我从他们那里索要子弹壳所隐藏的动机,仅仅只是他们的汗味。
士兵们的汗味,那潮风般的、镏金海岸边的空气一样的气味,那气味搏动我的鼻孔,使我陶醉。
我最初的气味记忆,也许是从这开始的。
那气味,当然不是立即就与性的快感结合在一起,而是渐渐且根深蒂固地在我心中唤起了我对于士兵们的命运、他们职业的悲剧性、他们的死、他们应该看的遥远的国家‐‐这些官能性的欲求。
……我在人生中初次遇到的,就是这些畸形的幻影。
它实际正以被乔装打扮了的完美程度,一开始就战立在我的面前,毫无缺陷地使后来的我,让自己的意识、行动的源泉造访这里。
我从幼时所持有的对人生的观念,总也没脱离奥格斯蒂努斯的预定说。
诚然,很多次无益的迷惑苦恼着我,至今仍然继续苦恼着我,但是,如果将这迷惑也认为是一种堕落的罪恶诱惑,那么我的注定论就不会动摇。
在我尚未看懂我生活中不安的总计,即所谓菜单时,它就将这菜单给了我。
我要是只带着餐巾面对着餐桌就好啦。
就连现在写这种奇特的书,菜单上也都写得好好的,自然我最初就看到了。
幼年时代是时间与空间纠纷的舞台。
例如,火山喷发、叛军暴动这些大人们所告诉的诸国新闻和发生在眼前的祖母的发作,家中大大小小的争吵,以及刚才还沉溺于童话世界空想的事件,这三种东西,我总认为它们是等值的,同系列的。
我无法认为这个世界会比搭积木复杂。
没想到,不久我所不得不走进的所谓&ldo;社会&rdo;,比童话的&ldo;世界&rdo;还要光怪陆离。
一个限定在无意中出现了。
而且,所有的空想,从一开始就在抵抗限定之下透出了莫名其妙、完完全全、其自身又似乎是一种热烈愿望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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