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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为什么每次我都要被迫地去伤害他，之前是，现在也是……可伤害一个总比两个都伤要好吧。

自己忍不住苦笑了出来，自欺欺人也不过如此吧。

这念头刚一闪过，就搅得五脏六腑都翻转了起来，突然想放声尖叫，想大哭，想失忆，想……我低低地叹了口气，仔细地将手上的信纸折好，轻轻塞入枕下，然后缓缓躺下。

丝绸的枕头滑滑地贴着我的面庞，一片冰凉，我闭着眼睛，任凭枕上的眼泪干了又湿……

眼前一片光亮，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伸手盖上眼睛，那光线有些刺眼。

&ldo;小姐，您醒了？&rdo;小鱼笑着走了进来，&ldo;您快看看，下雪了，鹅毛似的，外面可亮堂了。

&rdo;我静静地躺了会儿，就让小鱼服侍着起了床。

一股寒气隐隐约约地透了进来，我打了个寒战，小鱼忙走到熏笼那儿又加了几块炭。

我披了外裳，走到窗前，将窗扇轻轻推了开来，片片雪花顿时飘落了进来，风凉凉的，却带了雪天独有的清新味道，我静静地感受着雪花拂面的感受，心里一片清慡。

小鱼轻巧地走到了我身后：&ldo;小姐，这风冷，身子才好些，可千万别再着凉了啊……&rdo;

我回头看着她大大的眼睛，里面溢满了关心和真切，就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书案后坐下，看着小鱼忙着关窗。

&ldo;小鱼，你去备几个小菜来，还有……&rdo;我顿了顿，&ldo;有没有酒，口味轻的就好。

&rdo;小鱼一怔，迟疑地问了一句：&ldo;小姐，你想喝酒……&rdo;

我笑着摇了摇头，小鱼显得糊涂了，但见我不想再解释什么，她也不敢多问，福了福身就下去了。

我静静地坐了会儿，伸手拿了张雪涛贴，又慢慢地磨了墨，将毛笔细细地蘸饱了墨汁，悬腕于空，却久久不能下笔……

&ldo;小姐，酒菜备好了，这就给您抬进来。

&rdo;小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一顿：&ldo;啊，放进来吧。

&rdo;帘子掀起，一阵冰凉的风顺势飘了进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飞快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将它拿起，轻轻地吹干。

&ldo;把桌子放到窗下，你就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rdo;我缓缓地将手中的纸张叠起，&ldo;啊，是。

&rdo;身后一阵窸窣，偶有瓷器碰撞的声音响起，&ldo;小姐，您身子弱，就可不要多喝……&rdo;小鱼嗫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微微点了点头，脚步声响起，然后就是一片静默。

我等了会儿，站起身走到床边，将手中的纸张也塞入了枕下，细细抚平了枕痕，这才转身走回窗侧。

清清慡慡四个小菜，中间还有个小小的熟铜火锅，正&ldo;咕嘟咕嘟&rdo;地冒着热气，令人心中一暖，一个小巧的青瓷缠花酒壶摆在一边，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同色酒杯。

我四下里看了一下，顺手从一旁的几案上拿了我日常喝茶的杯子过来。

将两只杯子斟满，将其中一只放在了对面，手里的酒杯不知转了几转，我探手过去，手里的杯子与对面的酒杯轻轻一撞，&ldo;祝你生辰快乐，心想事成。

&rdo;嘴里喃喃地说了一句，自己的耳朵都听不清，可心里却明白得很。

每年这个时候，胤祥都会去为他庆生。

他爱静，也从不摆席，每年只是在家里接受家人、下人拜贺就是了，若是没有胤祥，真是过得冷冷清清。

而每年这个时候的我，都是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自斟自饮……可今年，我还是如此，胤祥呢，他呢……

自失地一笑，深深地呼吸，又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出来：&ldo;不论你们知不知道，希望你们拥有的不会失去，想要的一定会得到。

&rdo;我笑着举起杯子，冲对面的酒杯敬了敬，正要凑到唇边，&ldo;我知道……&rdo;一个低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