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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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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日，她一半的头发都变作了灰色。

当天师姐没有梳发髻，只是闲闲散散地披下来，长发垂到腰际。

荻月君比她显得更老一些，握了本书，临晨风，倚晓窗，漫不经心地翻着。

师姐笑吟吟地夺了他的书，&ldo;还没想好呢？&rdo;

&ldo;是要伴着嫩嫩一辈子的名号，哪里这么轻易。

&rdo;荻月君说。

&ldo;依我看，懒得多想了，&rdo;师姐摇头晃脑，&ldo;他这么些年，叫嫩嫩叫惯了，沿用下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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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鹿‐‐嫩嫩？&rdo;荻月君迟疑。

师姐拊掌道：&ldo;鹿嫩嫩、鹿嫩嫩……嗯，听着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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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庭中嫩嫩正执了一柄软剑与枕壶你来我往斗得很欢，丝毫不晓得即将降临到他身上的悲惨命运，不由得叹气。

&ldo;阿昙觉得不好？&rdo;师姐闻声问我。

我缓缓道：&ldo;倒不是说&lso;嫩嫩&rso;不好，只是不合适。

他现在又香又软又小，唤&lso;嫩嫩&rso;自然是妥帖，可再过十年，长成了荻月君这般挺拔的男子汉，那个时候‐‐&rdo;我咬了咬嘴唇，&ldo;你们想想，荻月君当年闯荡江湖，脱剑横膝前，自报家门，说是&lso;雪山鹿鸣鹿白荻&rso;，多大的气魄？要是到了小孩儿那儿，把软剑一搁，说是&lso;雪山鹿鸣鹿嫩嫩&rso;，怕是会惹人耻笑罢？&rdo;

师姐连忙道：&ldo;有理，有理。

&rdo;把书往荻月君怀里一扔，潇洒道：&ldo;你接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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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嫩嫩无忧无虑的背影，深觉自己这个小姨做得很称职。

师姐抱着双臂同我一块看了阵子，低声道：&ldo;真想看到他长成挺拔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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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月君与师姐日复一日变得非常年迈，再不能受雪山上的寒风，师姐鼓捣了一厨房的各种花蜜也被她搁下了。

最开始，荻月君还亲自教嫩嫩练了几个把式，苍寒气也是手把手教的，到后来行动迟缓，便只是蠕动着嘴唇指点一二了。

清晨的雪峰上有白鹤盘旋，清丽鸣叫。

荻月君自梦里醒来，便说要上雪山顶去。

&ldo;凭你现在？&rdo;师兄有点讥讽。

荻月君像个普通的小老头一样，满头白发，身子清瘦，手上执一柄绿玉仗。

他轻轻松松地笑着说：&ldo;慢慢地爬，自然能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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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小心翼翼地穿上她不再合身的玫瑰紫长袍，精致地梳了灰白的发髻，簪上一枝红绒球花，嘴唇抹得艳丽绝伦。

她伸出枯瘦的手握住荻月君，笑道：&ldo;一起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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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月君怀念道：&ldo;成亲的时候，兰图把你送上去，我再背你下来‐‐记不记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