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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果然，晌午的时候，大通学堂那边劈里啪啦一阵枪响，抓走了十几号人。

这一下子，本来悠闲热闹的绍兴城变得满街狼藉，不见行人。

天还没黑，华老爹就关了店门。

下午一个茶客也没有，街上清兵一过，人都跟蚂蚁似的全钻了窝。

他一边收拾桌椅，一边叹着气。

华大妈在一旁有些不耐烦，说道　：&ldo;叹什么气，不就乱一阵子吗?我们也趁机会歇歇，一把老骨头，还能动几天　?&rdo;

&ldo;你知道什么?&rdo;华老爹有些生气，嘴里埋怨道。

华大妈不再吱声。

很快，天光暗了下来，整个绍兴小城慢慢地睡了。

半夜的时候，忽然街上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华老爹趴到窗户缝里看，见一队清兵正押着一个犯人往囚车奔去。

华大妈也凑了过来，急切地问　：&ldo;出什么事啦　?&rdo;&ldo;没什么，像是押犯人的，睡吧!睡吧　!&rdo;说着华老爹又躺了下来。

外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除了远远的几声狗叫，一切都像死一样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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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六月六的好日子，华大爹起得很早，太阳刚冒尖的时候，他已把桌椅擦抹了两遍。

不大会儿工夫，茶馆里已经有几个起早的老头儿在角落里喝茶，咕噜噜地吸起水烟。

这时，门口横进来一个大汉，脸上长满了酒糟疙瘩，他一进来，先前还高声说话的人就都埋了脸，只顾喝起茶来。

&ldo;哟!康大爷，您今儿早啊　!&rdo;华老爹已赶忙奔了过来，拣个靠窗的桌子，把那椅子、桌子又擦了第三遍，让那人坐下。

&ldo;今儿个上点好茶，好不容易办件大案，再拿两个小菜，一壶酒　。

&rdo;那人瓮声瓮气地说。

邻桌的高老头儿一看那人挺高兴，便壮胆插了一句，道　：&ldo;康总管，什么案子劳您今儿亲自去办啊?&rdo;

&ldo;革命党　!&rdo;那被称作康总管的故作神秘　：&ldo;说出来你们不信，这绍兴府的头号革命党今儿早上给正法了，以后啊你们可以放心睡觉啦　。

&rdo;

一听说处决革命党，几个茶客都挪了过来。

&ldo;哎，那革命党究竟是谁啊　!&rdo;

&ldo;你们猜是谁?!不是别人，就是大通学堂的女督办，上次知府老爷还送她对联的那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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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啊，怎么会是她呢　?&rdo;人们惊愕不已。

&ldo;是啊，就是连我也不信　，&rdo;那康总管喝了一口&iddot;茶，嘴里嚼着茶叶道　：&ldo;一个挺文雅的女子，听说还留过洋，这世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rdo;

&ldo;我看哪，就是洋书念多了　。

&rdo;那高老头愤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