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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笑道:“你今日打算教我练什么?是刀,枪,还是……”
两人边说边离开,周念南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崔慕礼坐在书案后,面前堆着一叠叠的奏折,想必又要处理到半夜才能回府。
哼。
周念南不以为然地想:他装勤快给谁看?不想回府便痛快些和离,何苦拖着耗着,让所有人都不开心。
脚步声渐行渐远,崔慕礼重新投入政事。
上个月时,小皇帝下达了削藩之令,朝臣们对此众说纷纭,意见不一,诸位藩王更是牢骚满腹,其中尤以瑞王为甚。
瑞王在西境盘踞多年,坐大成势,此前因崔周两家联合扶持小皇帝上位,瑞王便心存芥蒂。
前几日有探子来报,瑞王正联合周边军阀,暗中纠集军队,想以清君侧的名义进兵京城。
清君侧?也要看瑞王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在东都地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要叛军踏进来,他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崔慕礼抽出一本折子,执起狼毫,在空白处写上“已阅”
二字。
门外忽然传来飞奔的脚步声,沉杨仓惶喊道:“相爷,出事了!”
崔慕礼蹙眉,“进来。”
沉杨进门,双眼通红,胸口急速起伏,一时竟组织不出言语。
崔慕礼隐有不悦,“皇宫重地,大肆喧哗,回去后自领三十大板。”
又问:“出了何事,细细道来。”
沉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着道:“相爷,夫人出事了,她,她……”
崔慕礼瞳孔一缩,紧紧盯着他。
沉杨道:“夫人在去往清心庵的路上遭遇歹徒,逃跑时意外从山崖跌落,等拂绿找到夫人时,她已没了呼吸。”
嗒。
狼毫自他手中滑落,浓墨飞溅,桌案顿时一片狼藉。
沉杨磕着头道:“相爷,您快回去看看夫人吧!”
崔慕礼闭了闭眼,一言不发地往外走,袍角翻得越来越急。
宫内人没见过崔相失态的样子,都在好奇张望。
小皇帝更是直呼稀奇,对周念南道:“崔相出了何事,这么火急火燎地往外赶?甚至都没来跟朕道别。”
周念南道:“找人问问便知。”
两人找到守在御书房外的内侍,后者道:“奴才听着,似乎是崔相的夫人出了意外。”
周念南脸色大变,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出了什么意外?”
内侍吓得不轻,颤颤巍巍地道:“好像是跌落悬崖,人没了。”
周念南眼神空了一刹那,人没了?谢渺没了?谢渺死了?
“摄政王——”
小皇帝刚喊了个名字,便见周念南头也不回地离开,速度快得跟崔相有的一拼。
真是奇怪。
他不解地想:崔相的妻子没了关摄政王哪门子事?
*
右相府中,众人神色哀恸地围在正厅前,见到崔慕礼后自动让出路,垂着双手退到两旁。
崔慕礼听到里头传来阵阵哭声,从声音来听,是谢渺的心腹丫鬟拂绿。
他跨过门槛,望向厅中央,那里摆着一张红丝楠木长台,上头躺着一名锦衣女子,正是他的妻子谢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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