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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民警敲了敲桌子，又问道：&ldo;姓名?&rdo;妇女仍是不答话。

民警愠怒道：&ldo;怎么，现在说不出话了?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儿吗?把孩子扔了，让孩子到处找你，你配为人母吗?!&rdo;

妇女抬起头来，竟早已满脸泪水，止不住地摇头否认：&ldo;我……我没有，我不知道……&rdo;

苏学安看到这里，拉着露秋白道：&ldo;走吧，别看了。

舅舅带你去吃好吃的。

&rdo;露秋白却甩开了他的手。

突然，角落里传出一声脆生生的呼唤：&ldo;……妈妈?&rdo;

妇女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都凝固了。

小黑孩赤脚跑到妇女身旁，抱着她的腿喊道：&ldo;妈妈。

&rdo;

妇女却转过身，不再看向他。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警察哀求道：&ldo;……警察同志，我已经这样了，不能让我的儿子也跟我一样趟这趟浑水，你们行行好，收留一下他吧，求你们了。

&rdo;

&ldo;□□是福利院的事儿，福利院只接收孤儿，你儿子是孤儿吗?只要父母健在，无论谁想收养这个孩子都得经过你和你丈夫的允许。

对了，我们还在追查你丈夫的下落，这件事你也必须交代清楚。

&rdo;

妇女脚下的小黑孩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ldo;妈妈，回家，我要回家。

&rdo;妇女慢慢蹲下身子，抱着小孩哭道，&ldo;听话……你是个男孩子，要坚强，以后记得要听警察叔叔的话，知道吗?&rdo;

后来的事情，露秋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只知道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面对那样的场景，他一向顺遂的人生从此天翻地覆。

彼时，他从衣兜里摸出他最宝贵的枫叶项链，交到了小孩手里。

苏学安抱着他，消失在漫天飞雪的黑夜里。

后来露秋白才知道，作为记者的母亲当时是跟着露秋白的爸爸一起去到现场的。

人贩子拐了几个孩子在拖拉机里，由于连日奔波，小孩又哭闹不止，有一个小孩冻死了，被人贩子从高高的山崖上扔到湍急的河水里，还有几个被喂下过多的镇定药，救下来后高烧不止，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发了疯的人贩子知道自己左右逃不过一个死，抄起一把长刀对准一个小孩的颈项情绪激动，大叫不止。

露秋白的父亲被请去谈判的。

这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候的露秋白对于大人们的世界什么也不懂。

只知道大街小巷、电视里、报纸上都在报道着同一件事情。

露秋白曾偷偷看过，那时电视里一个挥舞着长刀的男人手里抱着一个看不清脸的小黑孩，不甘心束手就擒，垂死挣扎。

电视里那个举着话筒流着眼泪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