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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出了回春堂，他不言不语在前面引路，直到见了天惠坊的大门，才突然顿步，问云慈：“云姑娘刚才替阿玉治病时，可有在她身上看见什么异象？”

云慈不解：“什么异象？”

周束垂眸：“譬如，一团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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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阿清买了些糕饼送去天惠坊当做半夜叨扰的歉礼，回来时，看见周束端着碗馄饨一口一口喂给宿微玉吃。

老头也刚从外面回来，两个人在回春堂门口碰面，他伸手将门口挂着的牌子翻了个面，道：“我见了你们宿府的人了，你们家那个老管家死了，那边正群龙无首呢，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派人来问我们话。”

临近天亮时忽然降了场大雨，将昨夜缠斗的痕迹彻底冲了个干净，阿清听见消息惊讶不已，然而想到那两个姓洪的混蛋，便忍住，没好气地问：“真的假的？是不是觉得自己儿子惹了事，没脸见我们所以装死呢？”

老头耸肩，表示他自己也不清楚。

此外，他还带来另外两个消息：

一是洪庆洪溪两兄弟，一个失踪一个受伤，受伤的那个被押进了大牢，没等官爷审问，就把自己和洪庆的所作所为全都交代了。

他哭天喊地说是自己昏了头，一时不记得奴才的本分，竟然对主子心怀歹心，又骂洪庆丢下他一个人跑了，现在罪都是他一个人背，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跟着出来做坏事。

二是宿老爷身边那个名叫景子的下人，昨天在柴房上吊了。

宿微玉听见这消息，不由得抬头，她想了想，道：“别是被人掐死的。”

然后继续低头吃她的馄饨。

老头说：“你真别说，官府的人去看了，还真是被人勒死的，问了洪溪，他说不是自己，那就是他那个死鬼的兄弟做的，不过现在人找不着，这事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

宿微玉“嗯”

了一声，心想，那这事是完不了了，毕竟那人已经灰飞烟灭了。

老头问：“你身子恢复这么快，实在有点反常——怎么样？你牙还疼不疼？这会子吃东西倒是利索，看样子是已经好了。”

他话毕，宿微玉定住不动。

周束也一愣，半刻，道：“你别提醒她。”

宿微玉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给自己催眠，好不容易把牙疼这事抛在脑后，如今刚刚觉得好些，他这么一说，又开始隐隐发疼了。

阿清说的对，牙疼这事，八成痛苦来自疼痛本身，还有两成来自她心里的恐惧。

恐惧不消，疼痛就会加倍。

周束放下碗，抬起宿微玉的下巴仔细看了看，道：“肿消了一些了，你按时吃药，要不了两日就会好的。”

话虽这么说，可问题是，她来到人界日日吃药，从未停歇，起先吃治落水寒疾的药，吃了好些天，这老头给她治哑病，又吃了另外的药。

然后是牙疼，又要吃治牙疼的药，再加上身上的外伤，亦要吃药，她现在简直就是个药罐子。

是药三分毒，三分之后又三分，三分之后又三分，总共十二分毒，再吃下去她真的又得死了。

宿微玉很惜命，雁风说给她留了离魂丹，在她拿到离魂丹之前，绝不会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