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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懂事,小小年纪跟着我吃苦受累,我怎舍得去害她呢,我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她,让她能说出强奸她的那个人,但她却闭口不肯说。”
“后来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我实在拿她没办法,长寿叔,你想想,那几年形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怎么样呢,后来经一个好心人的凑合,送去远村嫁给一个丧妻的男人,这在那时已是我女儿最好的归宿了。”
他说到这里看看一声不吭,听他说话的长寿叔,突然泪流满面朝长寿叔跪了下来,哽咽着说:“长寿叔呀长寿叔,我春根不是不想跟妻子团聚,我是害怕团聚。”
长寿叔被春根这一系列操作,有些分不清是非了,他连连说:“春根,你快起来,有话慢慢说,男子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我做什么?”
“你说的话把我给弄糊涂了,你这是怎么说呢,你只要想跟你妻子团聚,这事就好办了,我陪你一起前去把你妻子和她的孩子一同接来就是,你说你害怕跟你妻子团聚,你怕她做甚,她又不是一只母老虎。”
春根听了长寿叔的话,他就哭得更厉害了:“你还记得有一年的批斗会吗?那次批斗我,找根的脚狠狠的踢了我的下身,我怎么爬都爬不起来,那晚是你背我回家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不能跪你呢?”
“那次我在床上躺了很多天,多亏你经常来照顾我,艳丽也雪里送炭给我送来了衣食,不然我的命早就没有了。”
“被踢的地方刚开始小便失禁了好些日子,后来吃了你给我的药,好是好了,但下身的那东西却全废了,所以我害怕妻子跟我团聚,长寿叔,我求你别再提艳丽回来的事,我不想让她回来跟着我守活寡。”
长寿叔万万没想到原来是这样,他同情地对春根说:“罪过啊!
真是罪过!
春根,你别跪着,快起来吧,我误会你了,你有这么多的苦都埋在心里,今天才一吐为快,但我觉得艳丽的痛苦不会比你的痛苦少,你们这一对苦命人,更应该在一起。”
长寿叔见时候不早了,他怕高山在门外等得心急,他临走时向春根索要了乐燕的地址。
春根一听长寿叔向他要女儿的地址,他很是心虚,但他马上镇定下来,他觉得没人能找到他女儿住的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实在太偏僻太远,去过一次的他,再去也未必能很快找到那里。
他给了长寿叔一个不是地址的地址,他想让长寿叔怯而止步。
水仙婶早已烧好了饭菜在等长寿叔和高山回来开饭,她正等得有些焦急的时候,见她丈夫牵着高山的手笑嘻嘻地回来了,她对长寿叔埋怨道:“你早早就去接孩子的,怎么到这个时候才回来?家里干农活回来的孩子都早就饿了,饭菜也全冷了。”
长寿叔得意的对水仙婶说:“老婆,功夫不负有心人,你快别埋怨我了,我今天找着了打我们家高山的那个孩子了。”
水仙婶说:“还跟我卖关子,你快说,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打了我们家的高山,那人这么坏这么没教养,我们家高山是从不多事的好孩子。”
长寿叔见老婆急着想知道,故意卖关子说:“你猜猜看,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打了我们家的高山。”
水仙婶不耐烦地猜想着:“还真是不好猜,我们家高山还这么小,他又没仇人,打得他这个样子,要是他妈妈见高山被人打成这样会心疼死了。”
“你快说是谁,明天我到孩子的家里去找他们的父母评评理,他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他们的孩子如果再打我们家高山,你也别跟他们讲客气了,想办法吓唬吓唬他们的孩子,别再打我家高山就行了。”
长寿叔笑着说:“你倒是想到哪里去了,其实打我们家高山的是他的亲哥哥高乐,我已跟春根说了,应该高乐不会再打他的亲弟弟了,你看高乐写的保证书。”
长寿叔在春根那里要乐燕的地址时,他急着回家,春根递给他时连看都没看就往口袋里放了。
这天他准备出门去找乐燕,拿出地址一瞧,上面只写着十八弯里弯村,他简直是傻了眼了,这地方他听都没听说过,更不知道在何方怎么去找。
他只好又去找春根,但春根他说他也搞不清具体在什么地方,他说是中间人送去的,而他根本就没去。
长寿叔听了责备地说:“你口口声声说,你从没把女儿看成不是你亲生的,哪有像你这样做父亲的不关心她,反倒让生人随便带去一个连你都不知道的地方。”
他无可奈何地离开春根的家,总觉得春根哪儿不对劲,但他也说不上。
他出了门,无意回头,看到春根有种得意洋洋幸灾乐祸的样子。
似乎在说,你去找吧!
去找吧!
我送走乐燕就压根儿没想让她再回李村,即使你长寿叔再有能耐,你也无法找到她的。
他回到家里有些闷闷不乐,把出门穿的衣服换下,穿上干活的衣服拿着一把锄头扛在肩上一句不响的朝门外走去。
水仙婶追着问:“长寿,你今天说你要去找乐燕,怎么又不去了呢?艳丽这个可怜的女人,你能帮就帮帮她找到她女儿,好让她们母女俩见见面。”
长寿叔闷闷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帮她们母女吗,只是因为春根那鸟人给我的地址不祥我没法去找。”
水仙婶安慰他说:“男子汉总不能被尿憋死,你说给我听听,春根给了你什么地址,我也好帮你向旁人打听打听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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