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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望毓一咬牙,想着:那自己也下跪认错,也不至于遭人口舌。
戴氏喜装柔弱,那自己便也与她一拚柔弱。
燕望毓狠狠地拧了自己一把,泪眼朦胧,随即下跪,膝盖堪堪触到地面时,手肘被轻轻地扶住了。
她愕然地抬起头,看见燕明熹同六郎轻轻地扶住她。
燕明熹将燕望毓推向一旁的六郎,无奈道:“小六,看好你阿姊。”
接着她快步走向戴贵妃,头上的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便也随她的步伐轻轻晃荡。
戴贵妃见着燕明熹心中莫名生出些心虚,獃獃往后退了一步,便见燕明熹敛衽一礼,“望毓是个最孝顺不过的小娘子,贵妃看着她长大,想必您也是知道的。”
“凡遇节庆,望毓送去茗惜殿的礼物,贵妃不是都收下了?对了,去年还亲手缝了个香囊赠与您,当时您还在圣人面前赞她极为孝顺有礼,说要日日佩戴?”
燕明熹绕着戴贵妃转了一圈,疑惑道:“不知这“得罪”
从何而来?方才实在是护母心切才一时嘴快,快言快语的,小孩心气。”
“不过想来贵妃是长辈,从来都是心胸宽大、能纳百川,应当是不会和小辈计较吧?”
戴贵妃紧抿朱唇,强忍着不悦。
燕明熹一口一个“护母心切”
说燕望毓是孝顺的孩子,又说她“心胸宽大”
。
如今她若继续纠缠不休的话,那便是“心胸狭窄”
的妇人了?她在后宅夫人圈本就不被待见,如今好不容易立了些名,若是又落人口舌,只怕更无名声威望了,燕明熹这是在戳她脊梁骨啊。
“这...公主言重了。”
戴贵妃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一旁的燕婉婷见母亲示弱,便忿忿不平地想要插话。
随即想起母亲出发前交代的言语,便恼火地开口:“慢着,奢靡铺张?皇后殿下力行节俭,妳且看看妳二人,光是今日身上衣裙、头上钗环便所费不赀,过的倒是比皇后殿下还滋润啊?”
燕婉婷还想继续说道,却被戴贵妃厉声喝斥打断,“闭嘴,燕薇安妳乃待罪之身,这儿哪有妳说话的地?还不快快住嘴。”
燕明熹嗤笑一声:“望毓今日所穿衣裙乃是去年她及笄生辰,阿爷送的郁金裙,她珍藏许久,今日皇后殿下千秋才穿上,妳是说阿爷奢靡?至于我头上的七宝步摇和望毓身上的七宝项圈———”
她走近燕婉婷,脸朝前凑了凑,目光里似有灼灼的火光。
“乃是今年我十六岁生辰时,由玄弥方丈亲自开光,是我阿娘嫁妆箱子里头的遗物。”
燕明熹一字一句道。
“妳是说,我阿娘铺张?”
燕明熹慢条斯理地说完话,理了理头上的步摇,侧过脸,冷声道:“薇安公主,妳败坏皇家颜面不说,胆敢诋毁圣人与嘉慧皇后。
本公主乃是原配中宫皇后膝下唯一嫡女,断不能让亡母泉下魂魄不安,我这便请圣人治妳一个不敬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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