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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勒!”
叫声未绝,只见一团黑影从茅草丛中爬出来,低低地应了一声,接着却是两声痛楚的呻吟。
南霁云知道铁摩勒是个非常倔强的少年,听得他的呻吟,不禁吃了一惊,急忙问道:“摩勒,你怎么啦?伤得很重吗?”
铁摩勒咬着牙答道:“不算什么,只不过手足都脱了臼。
我的段叔叔,他怎么了?”
南霁云道:“你带有火折子么?”
铁摩勒道:“有!”
摸了出来,擦燃火石,点起火折,递给南霁云。
火光照耀下,只见段珪璋面如金纸,遍体鳞伤,血还在不住的向外淌。
南霁云心痛如绞,把段珪璋抱到山涧旁边,撕下了一幅衣衫,给他洗净了伤口,敷上了自己随身所带的金创药。
铁摩勒跟着也爬了过来,颤声问道:“怎么样?还有得救吗?”
南霁云面色沉暗,道:“血是暂时止了……”
铁摩勒迫不及待的再问道:“内伤呢?”
过了半晌,南霁云低声说道:“幸好段大哥功力深湛,脉息还未断绝。
咱们得给他找个大夫瞧瞧。”
铁摩勒一听,霍地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嚷道:“这怎么办,哪里去找大夫?”
南霁云道:“你别慌,总有办法可想。
嗯,你的里衣干净吗,撕下来给我替他裹伤。”
他和铁摩勒这时也已是浑身血污,只有贴身的汗衫是未沾血渍的了。
刚刚替段珪璋包扎好伤口,只见头顶上空的巉崖峭壁之间,有点点星星的火光,南霁云伏地听声,只听得有人嚷道:“我不信这三个家伙还能活命,明日再来给他们收尸也还不迟。”
另一个人立即骂道:“胆小鬼,你怕跌死你么?你抓着我的腰,一个跟着一个,爬下来吧!”
又一个声音道:“对,食君之禄,忠君之忧,早早找到那三具尸体,也好叫咱们的大帅安心!”
原来有一队卫士,正在缒绳而下!
南霁云道:“摩勒,你两条腿都伤了么?”
铁摩勒道:“不,只有一边脱臼。”
南霁云拉着他的手脚,给他接好断榫,随即一剑削下一段树枝,给他当作拐杖,沉声说道:“摩勒,这是生死关头,快跑!
快跑!”
南霁云背起段珪璋,铁摩勒咬牙抵痛,提了一口气,跟着南霁云跑出山谷,两人兀自不敢稍停,一口气又跑了十多里路,远远望见,路边有座孤伶伶的土地庙。
铁摩勒撑着那根树枝削成的拐杖,一口气飞跑了近二十里的路,实已是超出了他所能忍受的限度,南霁云听他喘气的声息越来越粗,回头一望,只见他一跷一拐的,额角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一颗一颗地滴下来。
南霁云好生怜惜,凝神一听,后面并无敌骑追来,心中想道:“那些人搜遍山谷,最少也得一个时辰。”
便对铁摩勒道:“小兄弟,难为你了,咱们暂且在这土地庙里歇一歇吧。”
这间土地庙想是香火冷落,檐头屋角都结着蛛网,但出乎他们的意外,在里面却有一个人!
就在土地公公的神座下面,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横伸双脚,枕着一根拐杖,睡得正沉,呼噜呼噜打着鼾,身边有个红漆葫芦,发出酒香,地上还烧有一堆火,火苗已经熄了,余烬未灭。
铁摩勒道:“看来似是一个流浪江湖的老叫化。”
南霁云“唔”
了一声,仔细打量,见这老汉虽然衣衫褴褛,打了许多破绽,但却洗得甚为干净,那根拐杖黑黝黝的,似乎也不是木头做的。
铁摩勒累得不堪,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坐了下来,可怜他的两条腿已是麻木不灵,一坐下来,便连移动也困难了。
南霁云踌躇了一会,只觉段珪璋的躯体渐渐僵冷,只得也坐了下来。
铁摩勒道:“可惜这堆火已经熄了。”
南霁云道:“待我来给他添几根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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