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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最初的印象……杜米埃红衣大主教喃喃低语着回望蜿蜒身后的&ldo;苦路&rdo;，不禁热泪盈眶，他透过迷离的泪水，在空地上祈祷和唱诗的人群中寻找着，让他此刻感动的，不光是回忆，还有即将显现的属于他的奇迹，和那个将近半年时间里，他始终没能猜透的谜：贝勒芒从不间断的每月一封的来信，为何夏然而止？直到三天前，他受教皇委托赴芝加哥调查一起教士风化事件，临上飞机前才接到一封信，不是贝勒芒的笔迹，信写得很短：红衣主教大人，如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蒙您赐见，将不胜荣幸。

多丽丝。

多丽丝？杜米埃不敢相信，这封短信竞出自自己的女儿之手！

他把信纸翻过来，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字句，没有。

除了那句执礼甚恭的请求，再没有多余的话。

他决定推迟行期，无论如何先见一下自己的女儿再说。

他马上草拟好电文，亲自到邮局给多丽丝拍发了一份电报。

当然不能在鲁昂他的教区内见她，也不能在巴黎，他选择了卢尔德。

这是他和她的母亲最初见面并最终造就了她的地方。

红衣大主教觉得这再合适不过。

一个栗色长发飘垂的少女径直朝他走来。

他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惊呆了。

他怀疑是十七年前&ldo;苦路&rdo;边那次奇遇正在重现。

美丽的贝勒芒。

令人梦绕魂牵的贝勒芒。

少女的贝勒芒。

这就是她吗？我的小多丽丝。

泪水再一次漫过眼堤。

&ldo;是您吗？红衣主教大人？&rdo;

身形，五官，声音，一切都在相似与不似之间，每一点都唤起记忆又提醒区别，然而，&ldo;红衣主教大人&rdo;，他猛然意识到了不可逾越的距离。

&ldo;贝勒芒向我提到了您。

&rdo;她和她那代人一样直呼母亲的名字。

&ldo;贝勒芒，她好吗？&rdo;红衣大主教的声音有些发颤。

&ldo;不，她死了。

&rdo;她的声音冷静得让杜米埃无法相信这冷酷消息的真实性。

&ldo;死了？&rdo;

&ldo;是的，半年前她得了一种怪病，全身被一种可怕的细菌一点点吞噬，五天前，她死了。

&rdo;

蒙绕于心半年之久的可怕预感得到了证实，他有一种果然如此又欲哭无泪的呆滞，更大的哀痛和悲伤要随后才会到来。

&ldo;她死得很痛苦，是吗？&rdo;

&ldo;是的，非常痛苦。

&rdo;

&ldo;直到最后你都守在她身边吗？&rdo;

&ldo;是的，可最后她却喊您的名字。

&rdo;显然，这一点至今还困惑着她。

红衣大主教忽然发现他已经看不清近在眼前的多丽丝了，急忙背转身去，&ldo;我知道，我知道，她会的，可她为什么到最后，都不告诉我，都不要我去见她……&rdo;他像在祁祷一样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