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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草民已经受人恩惠，实在不愿再将他牵扯进麻烦，如要论罪，草民愿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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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挚目光飞快从李素节低垂的眼睫上一扫而过，迅速收敛回眼底。

他心知肚明，李素节是施恩图报，但并不妨碍他对这位落魄皇子的感激之情，在这个无亲无故孑然一身的时代，是李府给了他一间房、一碗饭、一口气。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五岁的李璟都明白的道理。

李素节只觉得双颊微烫，好像十数年没有谁暖过的一颗心又开始勃然乱跳。

张起仁淡淡目光从他身上滑过，早已心知肚明吴议口中的&ldo;高人&rdo;是谁，也不揭穿其中关窍，只微微颔首：&ldo;此事来龙去脉已经清楚了，吴议既无害人之心，能拿出这方剂也算是将功补过，依老夫看，就到此为止，如何?&rdo;

江氏也只得默默绞紧了帕子，端出贤淑的架子：&ldo;张公言之有理，如今真相水落石出，也算是还议儿一个公道了，你这孩子也真是，早告诉为娘，也不至于闹出这一番事情，平白给别人耻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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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指摘他&ldo;阿意屈从，陷亲不义&rdo;，硬要给他扣个不孝不义的帽子。

吴议不禁勾起一丝冷笑：&ldo;夫人此话不然，从前吴公是父，草民是子，儿子在父亲面前就算有冤屈也只能忍着，否则就违背了孝义。

现在吴公是官，草民是民，在父母官前不敢再有藏掖，否则就会污了公明断是非的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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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几乎被噎得喉头一梗，片刻间竟回不得嘴，万没想到这个从小没上过书房的庶子居然也能振振有词地反驳回来，还偏偏挑不出字面上的错处。

吴议在心底微嘲，不就是礼仪仁义那一套吗?谁还没上过九年义务教育了。

江氏在桌上连败两城，没讨着半点好处，一方手帕在手里绞了又绞，几乎要扯破开来。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对这个病秧子心慈手软，今时今日他已经和鄱阳郡王同气连枝，再想除之而后快，就不是件容易事了。

怎么当日就没听吴九的话，直接斩草除根呢。

后悔也是无济于事了，两三回酒杯推过，她便告了不适，匆匆离开了宴席。

一出饭吃到这里，剩下的话头便和残羹冷炙一样索然无味。

李素节醉眼熏出桃花，朝张起仁摇摇晃晃一举杯：&ldo;数年不见，父……圣上贵体可还安康?近来头风又怎样了?&rdo;

张起仁握住那截发冷的手腕：&ldo;郡王喝多了，您的父皇春秋鼎盛，病也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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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就好，那就好……&rdo;他喃喃道，&ldo;也对，议上是重罪，是我喝多了……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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