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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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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让吴议驳斥不得，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点，李弘提出这一遭来，倒真让他有些进退两难了。

好在决定是进是退的也不是他。

李弘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一边由婢子伺候着穿衣，一边已轻声开口。

&ldo;传本宫懿旨，本宫要亲自试种痘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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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风声顿止，被雨露冲洗过的阳光自窗外漏进屋里，照在李弘苍白而坚定的脸上。

四下一片寂静，唯有滴答几声青桐落雨，像一记小小的铜锤，轻轻敲入诸人才被太子惊呆的耳中。

张文瓘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阻拦：&ldo;太子殿下千金之躯，又才染风寒，怎可……&rdo;

&ldo;张博士方才有言，我这一遭不过日就能痊愈。

&rdo;李弘眼神一肃，望向窗外叶叶青桐，显然决心已定，&ldo;这日就又张博士配置好浆液，到时候本宫要亲自种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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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臣以为此事风险极大，不需要太子殿下亲身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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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德昭素来只在节骨眼上说话，因此他的话一贯短小而精悍：&ldo;老臣看郿州青年才俊不少，想来也不止吴议一人有此志愿，倒不如让有志者代替殿下千金贵体，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或者等生徒们试过之后，殿下在做考量，也不为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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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唇角一弯，眼中却无笑意：&ldo;若非本宫亲自试法，又则能令广大百姓信服?天花一旦爆发，便如山洪倾泄，不可挽回，若是让生徒们先试，本宫再试，来来回回，耽误的时间和人命，又岂是一二而已?&rdo;

此言一出，就连张、萧二人亦无言以对，只能相对一摇手，再暗自看向张起仁。

张起仁略一颔首，从袖中伸出一根手指，意思是此法危险不过一分而已，两位庶子大臣不必过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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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懿旨一下，众人也违拗不得，这会子就算要写信去长安戴公处，或者洛阳帝后那里告上一状，一来一回也不止日的功夫了。

张文瓘恨恨地朝门外几位年轻的生徒剜一眼，都是大好青年，个个身强体壮，却畏畏缩缩，不敢出头。

唯一肯站出来的这个，偏又是个做不得数的病秧子。

这个吴议……张文瓘少不得多看了他两眼，太医署中亦有党派之分，他也从张起仁口中有所耳闻，这个吴议医血症，治胸痹，年纪虽小，本事不少，倒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若此等人才能纳入东宫麾下，那倒也算是一件幸事，可不知为什么，张起仁并未把他收入门下，反而推给了武后一党的沈寒山。

再反观张博士门下那二位新来的生徒，两个人赛着谁更后面似的你推我攘，神情瑟缩，生怕祸及自己，恨不得一头扎进地缝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