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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渐渐长成了老大不小的男人,但还没有达到和成人一起劳动的年龄。
后娘为了多挣工分,就勾引队长,给他安排了拉罱泥船的活儿。
用罱泥耙把河底的淤泥捞上来当肥料,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很普遍。
为了能使罱泥耙子在河底罱到淤泥,就在罱泥船上系一根绳子,由岸上的人抓紧,像纤夫拉纤一样使劲,船上的人手抓罱泥耙的竹柄,向相反的方向用力。
当耙子罱满泥后就喊一声“有了”
,岸上的人就松开绳子。
就这样一耙一耙地罱,直到船舱装满为止。
有一天,罱泥工罱到了一双胶鞋,想着刀疤光着脚可怜,就洗净后扔到岸上送给了刀疤。
附近大队在玉米地里发生了强奸杀人案,公安局提取的唯一证据就是胶鞋底印。
大队民兵营长开会通报案情,动员群众配合公安局排查嫌疑人。
刀疤后娘提着胶鞋去找营长报告,正巧被罱泥工撞见。
他觉得刀疤有口难辩,肯定会坐牢甚至枪毙,也许会牵连了自己。
他就立即找刀疤,让他先避避风头再说。
大街小巷都是通缉刀疤的布告,他东躲西藏,岂敢露面?两年后,刀疤逃到了申海,为了生计就试着在小巷子里乞讨,却没有人拿他当杀人犯,他乞讨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刀疤有所不知,在他逃跑的一年后,凶犯自首,交代了把作案时所穿的胶鞋扔到河里的事实,强奸杀人案告破。
当然,如果刀疤不逃,或许已成冤魂。
毅虹知道了刀疤的遭遇,长叹一口气,又添了一个患难相怜的人。
面对难兄难弟,她能不救吗?
思锁抹一抹泪,说:“刀疤叔,你一定要坚强,像我解放军爸爸一样。”
“思锁,我学不了你爸。
就是把我的脚砍了,血流尽了我还是死,你们快点走吧!”
刀疤的话让毅虹一愣,砍脚?哎,石头太大,凭她和思锁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
她心一横,唯一的办法只有用菜刀砍掉压在石头底下的半只脚了。
她用绳子把刀疤绑了起来,嘴里说:“兄弟,对不住了,姐姐没有好办法。”
“妈妈,你这是干什么?”
思锁不解地问。
“你做妈妈的助手,从包里找出蜡烛和火柴。”
毅虹凑到思锁耳边说,他似懂非懂地望着妈妈。
毅虹操起黑嫂给她的防身菜刀,在石头上霍霍地磨了起来。
“不要,不要!”
刀疤用尽全身力气喊。
“思锁,用衣服把刀疤叔的嘴塞上,防止他嚼了舌头。”
毅虹吩咐道。
毅虹母子像外科医生一样忙碌起来。
她擦拭干净刀口后,就向刀面上吐了几口唾液,然后用食指蘸着唾液,在刀刃上抹了一遍又一遍,她希望能起到消毒作用。
毅虹看着明晃晃的菜刀,再瞧瞧刀疤的脚,泪水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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