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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2页）

他想起巴格利奥尼说过，房间里似乎弥漫着一种香气。

那准是他呼吸中的毒素！

他不寒而栗‐‐对他自己不寒而栗。

从恍惚中恢复过来之后，他开始以一种好奇的眼光打量一只正忙碌着在房间古旧的檐口上结网的蜘蛛，它在精巧的纵横交错的丝线上来来往往，就像任何一只挂在旧天花板下的蜘蛛一样敏捷活跃。

乔万尼向蜘蛛弯过身去，长长地吹出一口气。

顿时，蜘蛛停止了劳动，蛛网也因为这小工匠身体的颤抖而振动起来。

乔万尼再次吹去一口更长、更深的气，并且带着一种出自内心的恶毒之意：他不知道他是恶毒呢还是只不过出于绝望。

蜘蛛的肢体痉挛地紧缩了一下，便挂在窗口死去了。

&ldo;诅咒啊！

诅咒啊！

&rdo;乔万尼喃喃自语，&ldo;你的毒素已经这样厉害，连这只致命的昆虫也被你的呼吸杀死了吗？&rdo;

正在这时，一个圆润、甜美的声音从花园中飘上来：&ldo;乔万尼！

乔万尼！

时间已经过了，为什么磨磨蹭蹭的？快下来吧！

&rdo;

&ldo;是的，&rdo;乔万尼再次喃喃说道，&ldo;她是唯一不会被我的呼吸杀死的人！

可我希望她会！

&rdo;

他奔下楼去，转眼间便已站在比阿特丽斯明亮而充满爱意的目光前。

片刻之前他还是那样愤怒、那样绝望，以致他只希望用目光一瞥就能使她枯萎；可随着她的出现而来的，是那些真真切切的令他一下子无法摆脱的影响：他想起她那女性的温柔所产生的微妙的力量，使他经常处于一种宗教般的平静之中；他想起当她心中纯净的清泉解除了束缚，剔透无瑕地展现在他心灵之前的时候，她是那样神圣而热烈地吐露了她的心曲。

这些回忆，如果乔万尼知道怎样判断它们，就足以使他确信所有这些丑陋的谜团不过是一个低级的幻象，确信不管她身上看来聚集着什么邪恶的迷雾，真正的比阿特丽斯却是一个圣洁的天使。

尽管他还没有这样高度的信念，可她的到来还是没有完全失去其魔力。

乔万尼的怒火平息了，变成一种阴郁的麻木。

敏感的比阿特丽斯立刻觉察到在他们中间有一条两个人都无法穿越的黑暗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