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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举《周南·芣苢》……你看啊,‘采采芣苢,薄言采之’,往后五句,只须将“采”
字换作‘有’‘掇’‘捋’‘袺’‘襭’,便能迅速背出,我说的对否?”
“说得不错,还有么?”
“还有便是……一个‘温故知新’。”
我神秘兮兮地凑在曹植耳畔,悄声笑道:“四哥可听过,何为‘艾斯浩宾记忆法’?”
“呃?什么法?”
曹植一头雾水。
我忍住笑意,从诸多麻纸堆里翻出几张曲线图和记录表,指着它们,骄傲地介绍道:
“此即你我日常无意感知的背书之律:遗忘之过程,并不均衡,始迅后缓。
意思是,我们所背所学,自装入头中起,便开始逐步消退记忆,前一二日如遇陡峰,会急剧跌落,往后数日,便似平川无折了。
由是可知,倘若一书生要熟记学识,必然要掐着时间节点,学会温故知新。”
“何须如此繁琐!”
曹植嗤笑道,“真正善学者,一目即不忘耳。”
“植公子,你真当天下所有士人都跟你一般,生来便是神童么!”
“欸,妹妹折煞我了,我可不曾自诩过什么‘神童’,”
曹植笑眯眯,“不过欺负欺负像你这样的,还是易如反掌的。”
我被曹植气笑了,拿起竹简指着他:“既如此,缨儿倒想考考四哥的学识,关于《诗经》,你又了然多少?”
曹植环抱双臂:“你是在嘲弄我么?如此简易之问,还须我来告诉你么?”
“我就想看四哥是否能流利说出。”
“那听好了——”
曹植正襟危坐,直视着我的眼睛:
“《诗》分《风》《雅》《颂》,除存目无文的笙诗六篇,计三百零五篇,大抵皆是周初至春秋中叶五百多年间所出。
《风》为各地民谣;《雅》为周人正声雅乐,有《小雅》、《大雅》之分;《颂》为周王廷与贵族宗庙祭祀之乐歌,分《周颂》、《鲁颂》与《商颂》。
“汉传《诗》者,凡四家,申培之鲁诗、辕固生之齐诗、韩婴之韩诗、毛苌之毛诗。
鲁诗、齐诗、韩诗,称‘三家诗’,于汉初立为博士,为今文经学;毛诗乃前汉时人毛亨所授,炎汉中兴后,方立于学官,训诂多用《尔雅》,旧事多本《左传》,为古文经学。
毛诗盛行至今,力压三诗。
世称鲁人毛亨为大毛公,赵人毛苌为小毛公。”
“说起毛诗,可少不了提及毛诗之《序》啊。
子夏作《序》,美刺之旨,固为后世之范典。”
我故意试探他道。
曹植莞尔,波澜不惊:“《诗序》三篇不离‘后妃之德’、‘刺时淫佚’,与孔丘‘无邪’之说背离颇远。
可见毛诗并不尽美,在父亲的指导下,我自小只爱读韩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