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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过多久,柳朝议因教子无方被迫辞官,柳怀业以私德有失、抛妻弃子、贪|污行|贿等数罪被贬至盐坷。
盐坷是大梁北部的边陲小镇,四季黄沙漫天,水源稀少,土地不宜耕种,只能养牛羊为生。
又因为地处边界,时常有难民逃犯流窜行凶,当地女子多以纱丽裹面以自保,夜夜门户紧闭不敢点灯。
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即使是身强体壮的戌边战士都得适应个三年五载,更别说这些在上京土生土长的官家子女。
柳怀珊收拾完行李,仍然不敢相信自己被驱逐上京的事实。
她一步三回头,看着自己熟悉的府邸朱门紧闭,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
一旁的明容不舍地递来一张帕子:“怀珊姐姐,我帮你去求求宋大人,让他去给圣上求情,把你接回来吧。”
“事到如今,明容妹妹,你还不明白吗?”
柳怀珊哽咽道:“他不久便要与祝怜成婚,自然是站在祝家这边。
只是苦了你,刚刚有了家,还没来得及好好照顾你,又要与你分别了。”
她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至少苏明旭不会善罢甘休。
因为她柳怀珊手里还有明容,这是一颗还算有用的棋子——若是太子他想要扳倒宋昀,那么明容便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又是祝怜!
明容好不容易才有了姐姐……”
她面脸哀戚:“我到底如何招惹了她,还是八字与她相冲,偏偏每回都是她抢了我的东西!”
“罢了,明容,若是你我姐妹有缘,定会再见。
只是盐坷一行艰难险阻,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马车终于离去,她看着明容抹泪的身影,缓缓放下车帘,收起脸上的不舍。
她才不会死!
她还没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怎么会轻易死?
以苏明旭的性子,他难道会看祝怜断了他的右臂,又毁了他的棋局吗?定然不可能,所以只要自己活下去,就能东山再起!
然后,把祝怜踩在脚下。
一想到小时候自己与祝怜交好的日子,她便感到一股深深的厌恶。
二人不是没有真心相待过,但是祝怜是镇北大将军独女,所有人都对她马首是瞻,明明两个人都犯了错,先生却只打自己的手心。
明明她琴棋书画不如自己精湛,举止不如自己娴静,所有人都昧着良心说祝怜才是上京第一美人。
而她呢?虽然也是官家小姐,却因为父亲的榆木脑袋、兄长资质平庸而家道中落,每月只有一丁点儿月例银子。
渐渐地,她发现祝怜似乎不爱同她出去游玩,便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好友?直到某天听到贵女们讨论她那件穿了一年的春裙时,才发现自己同幼时的好友,竟然已经有了云泥之别。
“她怎么还敢跟祝怜在一起啊,难道不知道人家一直拿她当陪衬?”
“就是,你看她那条裙子穿了整整一年,给我家下人都不要。”
“你们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去千金绣坊挑绸子遇到了祝姑娘一人,我说为什么不见柳怀珊,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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