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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默慎细细数着前世的那些事情,数了一半,突然泄了气般,不再数下去了。
那么多年,她一直冷心冷情地活着,只觉得天下间,只有青虹一人与她相依为命。
可如今死而复生,她再想起来前世,却又想起了很多熟悉的人。
那些在她面前哭过,笑过,知道她复归中原,还于战乱之间捎信,愿她平安之人。
言犹在耳,只可惜人再难见。
“惟愿,海晏河清之日,卿等可平安一世吧……”
柳默慎难得觉得有些酸涩,自言自语道。
话音未落,就听见有人道:“姑娘!
吃饭了。”
带着奶气的稚嫩童音,听在柳默慎耳朵里,只觉惊雷一般。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听见那人推开了门,惊呼道:“呀!
姑娘!
你怎么了?”
进来的人本就咋咋呼呼的,此时瘦小的身子端着大大的托盘,又被跌倒在地的柳默慎吓了一跳,托盘险些没有摔在地上。
只见那人慌张地将托盘放在一边的地上——也不怪她,若此地是柳默慎想的那个地方,那真是,连个桌子也寻不见——跑了过来,跪在地上,用力扶着柳默慎,带着哭音道:“姑娘!
姑娘你怎么了?”
柳默慎就这么被她连拖带拽地拉了起来,本就疼痛的身子,因着她关切中还带着粗鲁的动作,更疼了。
不过,柳默慎却顾不得疼痛,而是反过手,拉着那人的手,认认真真、上上下下的打量。
九岁上下的年纪,头上还梳了两个称不上发髻的高低不平的揪儿,用半旧的头绳系着。
她身上穿着皂色的粗布衣,袖口还是烂的。
是青虹,是埋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青虹。
柳默慎紧紧握着青虹的手,回头看着自己所在的屋子里。
逼仄狭小,只有自己身旁的一个破旧蒲团,地上两个大瓷盘里,歪放着,供果早已经撒了一地,旁边还有一串念珠。
只有墙上的一张观音像,虽然破旧,却慈眉低目,笑望着她。
在柳默慎心中,这就是她人生开始的地方。
人生种种,全是在此处,有了一个小小的转变。
之后的路,就全变了。
而如今,她却又回到了这里。
“你有过遗憾吗?”
“姑娘为何这样问?”
“因为……我有……”
说是前世,实则只是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