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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双卿道:“爹,阿蛮对阵一个辟谷期修士,对方还杀她欲后快,生死之间,阿蛮自然无暇想的这般周全。”
顾万鹏面色肃然,向顾浮游道:“你还把钟靡初拉了进来,你嫌祸害的人家不够么!”
又回顾双卿的话道:“她不是想不周全,她是一直都这么冲动任性!”
顾浮游张了张口,想说不是我,最后却是无力发声,钟靡初可不就是自己拉进来的。
顾万鹏前一句戳在她愧疚之处,她已在恼羞成怒的边缘,下一句直接踩了雷区。
她爹的话总是轻而易举的刺中她,让她烦闷,让她有苦难言,让她炸起浑身的毛。
顾浮游眸子里升起一股怒色,突然大声:“我就是要杀左天伊,我杀他怎么了!
我制服了他,到时候不过是把他送还虚灵宗,虚灵宗会惩处他?不过是做做样子,打他几棍,罚罚禁闭,不痛不痒,他什么事都不会有,风头一过,依旧能做他的富贵公子。
凭什么啊!
死在他手里的人命怎么算。
阿蒙他们就该死吗?他们没有灵根,不会修炼,就是命贱,活该受人折辱,死了也就死了?”
顾浮游其实深深明白这世间弱肉强食的道理,可她此刻不愿明白,她修为低微,因而总觉得自己与那些凡人差不了多少,她对这些凡人有极强的同理心,因此见他们死于非命,才会这般的不甘。
顾万鹏把声一沉,说道:“是,事实如此。
它左家是南洲霸主,它就是天,它有这能力,它就是能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你有没有想过,原本死了三人,你杀了左天伊,左家掀起争斗,会死的可不止三人!”
顾浮游猛地站起来,冷声道:“那就跟他们打。
他虚灵宗之心,路人皆知,他就是要挑起战争,吞并逍遥城,这是迟早的事,既然没有退路,不如主动出击,拼死一战!”
“你把战争看的如此简单!
你说打就打,多少人不过求一个衣食温饱,阖家安乐,你不要命,别人不想要命么!”
顾浮游道:“蜷于左家虎爪之下,算得什么安乐。
他今日杀你一人,你不计较,来日杀你两人,你不计较,直等到他将你逍遥城的人都杀光了,你也要忍气吞声!”
顾万鹏一掌拍在桌子上,哐的一声巨响,将跟前那碗芙蓉羹震翻了,他虎目瞪着顾浮游,说道:“何时该忍,何时该攻,何时该进,何时该退,都不用费心思索了,他左家但有动作,我们就持刀直上?你知道逍遥城的实力有多少?你知道顾家在左家压迫之下维持逍遥城,让它成长到如今这地步花费了祖宗多少心血?你知道逍遥城真正可用的盟友有几何?你又知道虚灵宗是怎么一个庞然大物?真打起来有多少人遭殃,逍遥城有多少人主战,这场战斗能有几分胜算?你可知如今的逍遥城宁静一年,成长一分,拖得越久,对上虚灵宗才越硬气?你不知!
你只会想当然,一味的耍性子!”
顾浮游怔怔看着那碗芙蓉羹,空气发酸,钻入喉管,仿佛从口腔里一路将肺腑都锈蚀了:“是。
我是没用,我是个废物,不会修炼,文治武功不成,不能帮你管理城池,只会胡闹,让你丢脸。
我连累师姐;我招惹左天朗;我自己逞能,地洞有危险,我偏要往地洞钻;我任性冲动,看左天伊不顺眼,我偏要杀了他。
我没用,我做什么事都顺不了你的心。”
“你说话不要这样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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