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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阁素的后院,因着天气还寒,除了几株冬日是还长着绿叶的荮草外,小小的花园里,满目苍凉。
沫瑾慢慢地踱着步子,漫无目的的走着,身后,隐隐有脚步声转来,轻柔迟缓,而后似和着她的步子,慢慢地行着。
她未回头,后头的人好似清楚她此时的心境,也未上前来打扰。
慢慢地,她的心思都落在了后头的人身上。
跟在她身后的谁?
是她的大哥梁仲么?不,不会是他,换着是他,至多也就默默地随她走上片刻,便会上前与她说教。
梁晴,自然也不可能,依她的性子,早便上前缠着她追问她可有什么心思,说予她听听,许是她能相助云云。
那么,只有赵言。
也只有她,不追问,也不说教,只会顺着她的心思,只在她需要之时,与她说些是似而非的话,却句句都能说在点子上,让人有茅舍顿开之感。
忍不住,她终是驻步,回头,看向身后已冲着自己盈盈浅笑的赵言。
“我正在猜你还打算走多久,往日我到也不想拦你,只是如今你身子还未利索,这双腿可禁不住你这般折腾,想自个儿找难受的,还是留待日后吧。”
她说笑着,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慢慢地往她的院子走去。
“他们,已经走了?”
她迟疑着,问道。
“走了走了,再不走我这安素阁都快被他们拆了。”
赵言不耐烦地扬了扬手,说得甚是嫌弃。
沫瑾不由轻笑起来。
想他们一个是堂堂太子,一个是当朝相爷,一个是相爷亲妹,太后身边的红人,却被赵言一介布衣如此嫌厌,若是被他们知晓了,定是要被生生气炸了不可。
“赵言,方才我随大哥在外头时,遇到一个老妪,她正在卖她媳妇亲手制的簪子。”
赵言静静听着,看着她扬手从发间取下一根簪子,握在手中,似要拿给她瞧,却又像是舍不得一般。
“那位老妪的家中,只剩下她与媳妇两个相依为命,偏生年前的一场大雪,又让她媳妇病倒了,如今,一个家的重担全落在那老妪的身上。
我问她的儿子去了何处。
她告诉我,自己好不容易拉扯大的两个儿子,都死在战场上了。”
沫瑾深吸了口气,而后是悠悠一声叹息。
赵言见她秀眉紧锁的模样,便知她怕是又要开始多愁善感,于心中也随之叹息了一声。
“但凡有人的地方,总会有战争,大国想并吞小国,小国又要抵死顽抗,有人生,自然便有人死,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儿,只是,往往于战后,人们却忘了那失儿丧夫缺爹的人。”
赵言悠悠说着,目光从她手中的簪子移到了别处。
“赵言,你知晓吗,方才大哥与我说了一番话,我顿时觉得自个与那些上阵杀敌的将士们一样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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