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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第16章a级

理完发的这天夜里，乔阳躺在地铺上，盯着灰暗的天花板发呆。

耳边有韩墨轻微平稳的呼吸声，有孙长明打雷一般的呼噜声，还有老秦含着痰一样的咳嗽声……&ldo;二十万事件&rdo;的其他几个见证者都已经睡了，只有他还醒着。

乔阳侧头去看韩墨的睡颜，来到这个传销组织之后，他几乎每晚都会这样这样做。

韩墨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却前所未有地令乔阳感觉陌生：被骗来第一天也好、发现韩墨极具诈骗天赋也好……没有哪个时刻，他比现在更加畏惧韩墨。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立刻穿上衣服冲出去，权当没有来过贯城，就让韩墨永远是记忆里那个神秘温柔的阿墨!

时间倒转回三个小时以前。

在人迹罕至的漆黑小路上，韩墨慢条斯理地说出了他的计划：&ldo;你知道传销窝点被发现后，传销组织的成员都会被遣返吗?如果是警察端掉了我们的家，那我们自然能大摇大摆地离开这里，然后再到老秦的家乡碰头。

&rdo;

&ldo;可是……&rdo;乔阳不懂，&ldo;警察怎么可能说来就来，难道我们要报警?报警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们这些已经骗过人的是不是得负法律责任?还有，如果真的像你说的，离开组织的a级已经在本地有了自己的势力……我们报警会不会激怒他们?&rdo;

&ldo;也许会吧，如果我们招来的是真警察的话。

&rdo;韩墨笑嘻嘻地说。

乔阳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ldo;难道你想……&rdo;

&ldo;放心吧，我会找群靠谱的人来演的。

&rdo;韩墨说，唤醒手机看了眼时间，&ldo;今天肯定来不及了，以后我和孙长明出来办这件事。

为了不久之后的自由，你的银行卡先由我来保管，放心，我会亲手把它送到你的家乡。

&rdo;他从老秦手里抢到那张银行卡，轻巧地一打响指，&ldo;走吧，我们去理发!&rdo;

乔阳呆立原地，怔愣地看着把老秦拽起来往前走的韩墨。

韩墨脸上的笑容是乔阳熟悉的……在大学同窗的那四年里，他最喜欢的就是韩墨这样的笑容：嘴角有点轻狂地上扬，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眼眸里带着细碎的光，像是看到玩具的小孩子，毫无阴霾，意气风发。

乔阳知道韩墨不是真的属于传销组织，因为他在组织里的笑容总是压抑、略带疲惫的;可现在，韩墨一如从前地笑了，乔阳知道，他是由衷地为自己的计划感到愉悦，他从对老秦威逼利诱、从找人扮演假警察的违法犯罪行为中……感受到了快乐。

一直以来支撑乔阳呆在这个组织里的信念，从这一晚起频临崩塌，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