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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也料不到,这只不过是大塬朝史上著名的“贵女朋争”
之开始而已。
原非白写信来严肃地嘱咐我:上向不喜朋党结祸,贵女之争由来已久,卿万不可擅入。
又及前线炮火连天,物资甚匮,百姓流亡,衣不蔽体,玉装楼所列之物实不宜过奢,以免引来有心之士招引民愤,卿宜及时早退为上。
我深感非白高瞻远瞩,乘圣上每月十五见皇后之时,进宫找皇后叙旧,当着皇帝、皇后和锦绣的面把那些收入全部捐给国库。
太祖凤目一转,对我淡淡一笑,问都不问这钱从哪里来的,不过倒是有些惊讶我会这么大方。
“朕以为卿已然为家国倾尽所有了,不想还能想着国家,实为晋王之福。”
我诺诺称是,然后便称病谢客,正好关闭了玉装楼,结束这一女人的战场。
然而事情还没有完。
且说六月初八,苦菜秀、靡草死、小暑至,宫中照例举办曲水流觞之宴,既能消暑,又可雅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户部小吏在席间所作的诗文得了满堂彩。
这名小吏正是公主府舍人刘彦璞,连圣上也对其精妙的见解赞叹不已。
圣心大悦之下,御封诗魁,使得这个一直不怎么出名的半百小吏一下子名闻天下,同时也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当时锦绣和皇后等几个后宫宠妃皆在旁作陪,锦绣不懂诗书,但那天皇帝喝得高了,稀里糊涂地提了一句,“刘卿不愧为当年陆相弟子,颇有其师之风,刚直不阿,实可授人中龙凤,未来可擢升太子太傅亦不为过,可惜只做了重阳的夫子。”
其时,“贵女朋争”
正值伊始,而锦绣听到“太子”
二字,那颗比干之心更是动了一动,第二日,便上奏想请诗魁做非流的先生。
非流和重阳都到了承“侯学”
的年龄了,早有名师讲了几年的学了,只可惜两位妈妈都不喜欢看到彼此,所以从不在一起上学。
非流的老师原本是三朝元老太子太保孟云山,前月去南方鄂州探亲,正巧赶上大理的那场疫症病逝了。
那风头正劲的诗魁刘彦璞,也就是上次追重阳追到西枫苑的老夫子,原是先朝大儒陆邦淳数以百计的弟子之一,为人相当正直。
窦周篡国那阵,他救不得恩师,也不愿为窦氏俯首,便同当时很多有骨气的知识分子一样,带着家小逃出了窦周。
一路上父亲、妻子和十岁的儿子都病死了,只有他同老母一路逃到了洛阳。
他生性内敛,做事严谨,有时过分耿直,又不懂阿谀,年过半百也就做个正九品儒林郎,怎么也爬不上去。
也是机缘巧合,刘彦璞的母亲患了重病,却没钱买一味何首乌,便想向御药房赊些何首乌。
那天正好原非烟小产没多久,宋明磊想亲自问问原非烟的病情,正好路过御药房,听到了他同御医的对话,许是动了恻隐之心,许是察觉了老夫子的惊人才华,总之广袖一挥,便帮他垫付了药钱。
于是那刘彦璞便被调进了安年公主府,成了公主府舍人,担任世子宋重阳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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