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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不同意。
“……”
小雪看着阿克。
“往生者的亲朋好友还活着啊,大家听了其他人对往生者的回忆、思念或赞美,一起想念往生者,这样……这样不是很感人吗?你看,所有人都在哭,难道那些眼泪没有意义吗?”
阿克环顾会场。
“如果最应该听到那些话、最应该流那些泪的人,听不到这些话,流不出这些泪,那还有什么样的意义?每次来到告别式,我都很害怕,是不是要等到我死后,大家才会对躺在鲜花里的我,说出一句句我生前很希望听见、却没有人愿意说给我听的话?更害怕躺在鲜花里的我,根本没有人守在旁边。”
小雪幽幽叹气。
阿克正感到莫名其妙,小雪突然走上台,阿克根本阻止不及。
小雪接过麦克风,好整以暇。
“我要说一个故事。”
小雪说。
台下的人纷纷议论小雪的身份,交头接耳的。
“我很爱很爱一个人,虽然他已经有老婆孩子了,但我还是一样爱他,愿意包容他遇见我之前的一切,但他终究还是离开了,他答应要写给我的信,我一封都没收到。”
小雪边说边哭了出来。
“孤零零的,放我一个人在全世界最寂寞的城市,呼吸这世界上最孤独的空气,他完全消失,好像我跟他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些快乐的回忆都不再真实,都是我一个人虚无想像的空白,我爱他,但他爱我的那一段到底存不存在?”
小雪泣不成声,阿克也跟着鼻酸。
在阿克旁边的欧巴突然发飙,指着黑白相片里的男人大骂:“俊青你这个王八蛋!有了我你还嫌不够,还在外头养这么幼齿的女人!难怪天打雷劈!”
另一个坐在阿克前面的欧巴突然发难,回头拉扯第一个欧巴的头发:“凭你!俊青居然会看上你这么丑的女人,是!他一定是被你吐死的!还我的俊青来!”
两个欧巴打起架来,互扯头发,坐在附近的丧家赶紧冲上去将两个欧巴拉开。
小雪哭到全身无力,摇摇晃晃走下台,阿克赶忙扶住。
“阿克,换你了。”
“我?”
小雪点点头。
阿克只好走上台,敲敲麦克风,清清喉咙。
站在台上,果然有一种奇怪的氛围催促他说些什么。
“昨天晚上,我发现我……我很喜欢的一个女孩,原来一点都不喜欢我……”
阿克深深呼吸,全场数十双悲伤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于是我喝了好几瓶啤酒,在阳台挥了几百次棒子,吐到神志不清。
挥棒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究竟喜欢那个女孩哪一点?回忆的片段就像无法停止的幻灯片一样,在我的脑袋里不断跑着,跑着,我努力在那些琐碎的回忆片段里,搜寻我喜欢那女孩的理由。
“但是我找不到。
我想,一直以来,我只是很单纯地喜欢着她,越单纯,就越可贵,不是吗?她不喜欢我,不是她的错,但不是任何人的错也改变不了我心里好痛的事实。”
阿克站在台上,越说越平静。
小雪拿着手帕拭泪,大家在台下听得发呆。
“明天要过,明天的明天还有明天要过,不会因为一场失恋让明天不再来,我是个笨蛋,只要一睡觉就会忘记不愉快的那种笨蛋,很痛,但只要我睡一百次,过一百次明天,我想不愉快无论如何都会慢慢忘记、稀释。
总有一天我一觉醒来,会重新呼吸到快乐的空气。
我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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