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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暄问:“是什么?”
本朝女子十五岁及笄当日会由长辈赐字。
周暄年岁未满,却极为好奇。
忠勇侯笑着缓缓吐出两个字:“令仪。”
“啊?”
周暄愣了愣,想起前些日子她在书中看到的话,说道:“令仪淑德,玉秀兰芳?”
意思确是好意思,她只笑了一笑。
忠勇侯等着她的夸赞,见她不予置评,有些失望。
他问道:“你可喜欢?”
周暄略一迟疑,点了点头:“祖父赐字,自然是喜欢的。”
——这话中的意思倒似她对字本无偏爱,只是因为长辈所赐,所以才接受了。
忠勇侯皱眉,这是他翻阅典籍所查,包含着对孙女的美好祝愿和由衷夸赞,怎么孙女的反应看起来甚是平淡?忠勇侯不愿意找不愉快,就道:“反正离你及笄还有一年,我都能教出一个进士,都不能给孙女取一个字?”
——这语气有些重了。
周暄忙道:“爷爷别生气,我喜欢的。”
她想着,这十多年来,亲戚朋友唤她各自有各自的习惯。
真取了字,只怕也是摆设,她又没进学做官,字是什么,并不重要。
她在心底默念两遍,令仪,令仪,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忠勇侯这才展露笑颜,他又拿着玉雕的兔子给周暄。
周暄隐隐觉得这兔子要不得,就故意扁了扁嘴,说道:“爷爷一点也不疼我。”
“这话怎么说?”
忠勇侯一脸错愕,又有些恚怒,“一众孙子孙女,我最疼的就是你了……”
——这话一点不假,他对旁人不假辞色,晚辈当中,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也只一个周暄和最小的孙子周杲。
他知道周暄可能是在说笑,可即使是说笑,也不该这样说。
周暄故意说道:“我今儿过生辰,路哥哥给我送了一个好大的狮子,爷爷只给我拳头大小的兔子,还说是别人给的。
我以后不属兔子,我要改属狮子。”
忠勇侯一愣,继而失笑:“孩子话!
属相怎么能轻易改动?”
他停顿了片刻,又道:“你说的路哥哥是路家小子?”
周暄点头:“是啊,他给我好大一个狮子。”
——这灵感是从陈芸话中而来。
忠勇侯却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下意识误以为路征赠给周暄的是很大的玉狮子了。
玉的大小好坏他倒不是很在乎,只是他拿在手里的玉不知怎地,却有些送不出手了。
不过,他仍是皱眉说道:“心意不在物件的大小,不管送的是什么,那份心意都该被尊重。”
也不知这孩子的父母怎么教的孩子。
周暄不笑了,说道:“祖父说的是,不管给的什么,心意总归是好的。
可是祖父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兔子是谁的心意呢?也好让我领他的情啊。”
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只是不大确定。
忠勇侯脸色微变,到此时他岂会还猜不出孙女的意图?他沉着脸道:“你既已猜出是谁,又何必再问?”
他叹了口气,说道:“暄儿,这兔子看着简陋,却是他亲手所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