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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是觉得耳熟,现在想起来,如月君在我儿时也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画鬼易画人难,画人心难上难。
这又是何意?”
慕琬开着玩笑,说你们净给他出难题。
“可不是,总刁难我”
虽然这么抱怨,但他也不见得多不高兴,“这前半句,我听过的。
面儿上的意思,是凭空武断莫须有的事物十分容易,但真才实学却需要一番功夫,略有逊色便会路出马脚。
但,这既然跟了后半句……或许只是想说,人心复杂吧。”
“这么说来……”
慕琬像是想起了什么,“或许那致本心,也有什么前言或后语。”
“……说的也是。”
只是,既然已与云戈相别,再怎么谈论,也是无济于事的。
比起寻得娲堇华,山海倒更是希望他能早日参悟父亲的意思,成为同样或更加出色的匠人。
路上再没谁说多余的话,山海不禁回想起极月君的说辞。
从小到大,他与极月君见过很多次,却没太相处过,只知道他为人有些随性,又颇有些闲情雅致。
他大概知道他的品性,至于他那名为凉月君的友人,应当也不至于是天大的恶人。
再说极月君,确实是在忙着正事的。
奉那位大人的命令,他刚来到一所村庄——说是村庄,却几乎与废墟无异了。
这里一片空无,看那建筑物上密布的植物,像一层层厚重的墨绿色布匹,少说也荒废了二十多年。
他眼上仍罩着黑绸,身后背着那无弦的琴。
这琴定是上了百年的古琴,依稀可见琴身上的梅花断。
只是,此琴用的是纯鹿角霜胎,断纹便更显珍贵。
琴轸是玉石的,琴徽为某种贝类所制。
这木头用的不是别的,正是金丝楠。
只是时年太久,没有胎的地方所显露出的已是乌木。
金丝楠的木质介于桐与杉之间,只不过这把琴,用的不是正统的金丝楠,而是棺木,让整个琴身都散发着阵阵阴冷的气息。
还有一片片斑驳的、暗红的血迹。
这杂草丛生的路早已看不出路的影子,这让他走起来很困难。
但那造成的影响,也与常人没什么差别,并不会因为极月君目不能视就更艰难些。
毕竟,这里还有阵阵轻风,风所拂的房屋草木发出阵阵轻微的摩擦,将所掠过之处的样貌都说与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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