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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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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云海看着凌飞走过安检，走进候机大厅，直到彻底不见。

笑容在他的脸上慢慢淡去，剩下的，是些许茫然若失。

凌飞就像一阵风，忽然来了，又忽然走了，措手不及的人们只能慌乱地欢迎，嬉闹，恭送，却没时间细细体味其中的百转千回。

比如此刻，他站在这儿，才觉出舍不得。

不过怪物总归会回来的，金云海给自己打气，百宝袋似的旅行箱还在自己家呢，这就好比有人质在手，放心。

当沈阳成了一块块田地似的规整格子，凌飞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要离开了。

一如当初的设想，回归之际，春暖花开。

金云海问他啥时候回来那阵儿，他真想说老子不回了。

可这话听起来太像赌气，而金云海那神经肯定听不懂，说不定还要刨根问底儿地追寻为啥啊，我哪做的不到位啊，光是想想，凌飞就觉得狼狈，所以最终他还是把那话咽回去了。

可心里主意是定的。

还回来？回来干啥呢？该看的风景看过了，该祭奠的母亲祭奠过了，无事可做了。

再见。

旅程的后半段，凌飞便一直惦念着老头儿的状况了。

下飞机之后，他第一时间奔赴医院，让他开心的是老头儿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还不能说话，更不能下床。

但医生说情况很乐观，于是凌飞决定相信医生。

心有戚戚焉的守了半个多月，老头儿基本能交流了，虽然口齿还有些不清，可凌飞完全看得出他哪句是&ldo;你还知道回来&rdo;，哪句是&ldo;你这个兔崽子&rdo;。

但骂完了，老头儿就眯着眼睛笑，可因为脸上肌肉还不是特别能自如运用，笑起来就很难看。

凌飞每每看着，就感觉眼眶发酸。

&ldo;医生说你以后想健步如飞有难度，不过我觉得拄个拐棍儿啥的更有范儿，&rdo;凌飞把削得只剩一半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拿牙签扎着喂老头儿吃，&ldo;你觉得呢？&rdo;

凌老头儿咕哝半天才把苹果咽下去，然后颤巍巍抬手想敲凌飞的脑袋，凌飞连忙把头伸过去很配合地辅助对方完成了这个动作，末了听见老头儿没什么底气的声音：&ldo;范儿个屁……&rdo;

凌飞咧开嘴，越挨骂，越快乐。

一个月后，凌老头儿出院。

除了腿脚不太利索，基本已没大碍。

医生嘱咐了很多注意事项，凌飞一一记下，回到老宅子又跟廖秘书一起忙前忙后的弄公司堆积的各种事务，因为医生吩咐不能让病人累着，所以凌飞只得一头扎进自己瞧都没瞧过的领域。

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老爹那摊子铺得有多大，自己那些&ldo;败家费&rdo;又是从何而来。

想起金云海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除了刚回来时抱了个平安，之后他再没跟对方联系过，偶尔想念了，也只是想想，因为打过去也不知道说什么。

用长途抬杠聊天扯淡？他没那个心情，起码这会儿没有了。

可金云海也没打过来。

这就让凌飞恨得牙痒痒了，他一贯的原则都是自己可以负别人，别人不能对不起他，结果金云海愣是挑战了他的权威，不仅挑战，而且成功了，不仅成功了，而且全身而退！

凌飞抽不着金云海，就想抽自己。

周航打电话过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差别只在于早晚。

深圳的地界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圈子里事情是传得最快的，他老头儿中风了，他这个败家子儿回来苦撑全局了，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周航知道是迟早的事情。

&ldo;出来吃个饭。

&rdo;周航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凌飞也很平静，平静得他都不相信这是真实的自己：&ldo;外头饭有什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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