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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看向陈十三:“不若这样,你挑个梁,知会一下各县的弟兄们,各自从手底下精挑细选一百…不,五十人,汇集于蟠龙寨!”
“此事就算大郎做得干净,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收场!”
陈十三当即起身:“我这就去派人!”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大步出门去,一头扎进茫茫的夜色当中。
待他离去之后,陈三爷再度开口:“郡中如何,咱们心头大致是有把秤的,任是他熊氏还是他李家,都没那么容易掀了咱行商陈家……就是那个州府典农长史,老子有点琢磨不透!”
陈守认同的点头道:“一招就打得郡中三首与诸豪杰无还手之力,是个面带虎相的狠角色!”
“和这种人过招,须得仔细了!”
陈三爷看向陈守:“仗可以输,家可不能丢!”
陈守面色不变的颔首道:“三伯放心,明日一早,侄儿便将家中老弱尽数送出城,纵是此役有失,也伤不了咱家的筋骨!”
陈三爷摇头:“太急了,得缓缓,大郎既然搭了这台戏,咱总得给他把场捧足了!”
陈守沉着脸,不吭声,眼神之中略带忧虑之色。
陈三爷见状,温言笑道:“何必作此小儿之态,纵是输了此役,左右也不过是丢些身外之物,只消大郎能悟得些道理,咱家便算是大赚了一笔!”
“三伯说句话,小四你莫要多心……你老陈家四代上下,唯有大郎有豪雄之姿,智计、心机、手段、气运,他一样不缺,独独心慈了些,恐有波折。”
“嗯,不过话说回来,他也唯有心慈这一点,像你老陈家的种。”
陈守闻言忽然苦笑出声:“三伯,不瞒您说,这崽子就是太有智计和手段了些,侄儿唯恐给他托不了底……”
陈三爷笑道:“怕个蛋,你托不了,还有陈骜来给他托,你老陈家就只剩他这一根独苗,真要有差错,陈骜比你着急!”
陈守:“就怕远水解不了近……”
“咚咚咚……”
一阵突兀而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言语。
他拧起眉头,不悦的望向厅堂之外。
不一会,门房就领着一名身穿藤甲的青年男子快步走入厅堂来。
陈守见了来人,诧异道:“世侄,何故被此披挂耶?”
来人,正是粮商张家的现任家主,张忌!
张忌步入厅堂,也被厅堂内满满当当的一屋子彪悍给吓了一跳,但旋即就将这点惊吓给抛出九霄云外,快步上前说道:“守世叔,吕大人急召郡中诸豪杰,言有流寇欲劫我等粮秣,唤我等星夜相迎,接应粮秣!”
“吕大人?”
陈守心下猛惊,第一反应便是自家瘪犊子行事不密走漏了风声。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
连行商陈家之内,知晓此事的都不超过一掌之数,旁人如何得知?
“州府典农长史?”
他微微虚起双眼,掩饰住自己阴冷的目光的,心下有些怀疑,这崽子是那位吕大人为诱他行商陈家的人马出城而派来的细作。
他白日敢那般肆无忌惮的堵住郡衙的大门撒泼打滚,就是因为他很清楚,此举并不会真的得罪郡中三首……某种意义上,他甚至可以说是帮着郡中三首,解了前夜饮宴的哑巴亏!
他白日之举,得罪的,其实是那位吕大人,以及参与到分粮之事的陈郡诸世家豪族!
但就如陈三爷先前所说,这点小事,应不至于令他们来与行商陈家动刀兵才是……不过就是一场肮脏的人情交际罢了,他们都敢大张旗鼓的做,还会怕被人知道?
顶多也就是以后再有这种好事,不带行商陈家这个大傻子玩了而已。
动刀兵?
他们不是刀俎。
行商陈家更不是鱼肉!
“还有能有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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