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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看着赖大被拖了出去,心知不妙:若代善执意处置赖大,他干的好事哪还瞒得住人?扑上去便抱住了贾代善的腿,苦苦哀求:“爹!
爹!
儿子知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爹饶了我吧!
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儿子哪还有命在?”
贾母在屏风后来,拿帕子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泪流满面。
元春站在贾母手后,轻轻为她捶背,心里暗暗叹息。
贾代善定定地看着贾赦,目光沉痛:“你说你知道错了。
且说说看,错在哪里了?”
贾赦急得眼睛四处乱转,说道:“儿子……儿子不该鬼迷心窍,做出这等不忠不孝的事情来。
你看在母亲的份上,饶了我这一遭儿吧!
母亲年纪大了,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叫她如何承受得住?”
镇定了一晚上的贾代善怒从心起,断喝一声:“此时你倒想起你母亲了?你做这欺君罔上的勾当时,可想过你母亲?可想过我?我为了贾家的未来,费尽思量。
把荣国府传给你弟弟,也是希望他能够撑住荣国府,好让你也有个依靠!
可你呢?你罔顾我的一片苦心,做出这等不忠不孝的事情,使家里陷入这等进退两难之险境,你还有脸求情?
“你自来便是如此:认错飞快,从来不改!
你如今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但你可做成过一件正经事?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与姨娘通房厮混,你还有什么能耐?一个奴才撺掇两句,你就敢做出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来,还留下了那样大的一个把柄!
若我当时真的去了,你袭官之后,这后半生是不是都要为赖家鞠躬尽瘁?你心里,可有一星半点儿的礼俗廉耻忠孝节义?”
贾代善暴风骤雨般地发作了这一通,气息便有些不稳,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又问贾赦:“赦儿,那年你克扣军饷军粮,我贴尽老脸将事情压下来,没让你被朝廷问罪,只让你解职回家。
你可还记得,我当时跟你说过什么?”
贾赦拼命回想贾代善那时候说过什么,脑子里却一团乱,什么也想不起来。
贾代善看着他那一脸的茫然,心中更觉心寒:“我说,我拼着一生英名尽毁的风险压下此事,就是不想你身上背着污名,前程尽毁,是想给你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你若再敢胡作非为,我再不饶你。
为父的话,你全都当作耳旁风了吗?”
贾赦终于隐隐想起了这些话。
忙道:“爹的话,儿子时时记在心里。
刚才是心乱如麻,才一时想不起来。”
贾代善给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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