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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画得不好,是画得太好了!”
郡主激动道:“此画用的是’没骨法’,这画法我只在宫中画师柳白先生的画作上见过,不需墨笔立骨,只用色彩作画,你这画寥寥数笔,象已应焉,布局精妙、技法娴熟,意境悠远,乃上乘之作,你可是师承柳画师?”
“曾见过柳画师的画作,自己琢磨的,”
秦煜垂目颔首,应道。
“光看画作便能自己琢磨出来,了不得!”
郡主连连颔首,对他颇为赞赏。
周氏看着那幅画,看不懂这画有什么好,她干笑两声道:“竟是我想错了,二哥儿这些年书画上的功夫没荒废。”
面上虽笑着,心里却恨得牙痒痒,这秦煜,真是藏得深,平日行酒令他不参与,兄弟几个在侯爷跟前谈诗词文章,他也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从不多说一句,以至她以为他废了,还命奴婢分给他散墨的雪浪纸,没想到连这也没奈何得了他!
下首,二房几个兄弟面面相觑,再看向秦煜时,眼神竟有几分忌惮。
而秦昭则盯着秦煜那双腿,牙槽紧咬,这么些年他一直在追赶秦煜十一岁那年的名声,本以为终于等到他废了,然而没有,哪怕自己长着腿,也追不上这个没有腿的。
秦煜从容迎接众人的目光,神色始终无波无澜。
一旁的秋昙低头窃笑,放在小腹前的一双手激动地紧攥着,若非周围人多,她能跳起来蹦两下,好像是她自己得了郡主的夸赞。
这时,安安静静坐了大半个时辰的安平县主终于耐不住了,她站起身道:“秦夫人,这画也画完了,景也赏完了,再在这儿坐下去也没什么趣儿,不如出去走走?”
“乐儿,先坐下,”
郡主朝安平县主使眼色,安平县主撅了撅嘴,不情愿地坐下。
“县主喜欢骑射,这我是晓得的,不如到马球场上,看他们兄弟几个打马球?不是我自夸,我们侯爷把府里几个操练得不输军中男儿,待会儿只怕县主打不过呢!”
“好哇好哇,这就去!”
安平县主不顾她母亲的眼光,欢喜地又站起来。
于是,周氏命奴婢们把桌椅点心搬去马球场上,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外走。
秋昙见一奴婢正将那几副画作卷好放在画缸里,立时计上心来,她让守诚好生看顾秦煜,自己则留在花厅。
待人走得差不多了,秋昙便去向那奴婢要秦煜的画,说是主子吩咐要拿回去挂起来,那奴婢自然给了。
而后,秋昙故意撞翻画缸,另几幅画掉落在地,她蹲下身捡画,趁乱将秦煜的和秦昭的画作了调换,又道了几十句歉,这才脱身,拿着秦昭的画跑出去追赶秦煜。
在荟芳园月洞门处,秋昙气喘吁吁追上了秦煜。
若非秦昭始终跟在周氏身后,秦煜简直怀疑秋昙与他私会去了,他冷冷瞥她一眼,“哪儿去了?”
“二爷别气呀,奴婢办了件大事,只怕您待会儿还要赏我呢!”
秋昙说着,将画递给秦昭,在他耳畔悄声道:“三爷画画时奴婢瞧了眼,他画的是桃花潭水,不是踏春图。”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上,秦煜的耳朵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他故作不悦地乜斜着她,“在我身边伺候,却看老三画的画,你究竟是我的丫鬟,还是他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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