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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先生,我快要同一个和我相爱了三年的姑娘结婚了。”
维尔福平常那副无动于衷的脸容虽然没有变化,但他心里对这样的巧合却吃了一惊。
置身于幸福之中的唐泰斯突然被擒,他的话音在维尔福内心深处唤醒了一丝同情。
他维尔福也快要结婚,他的幸福时刻也被打断,但他是来泯灭一个同他一样的,已经伸手触到幸福的年轻人的喜悦。
他在心里想,等我回到圣梅朗侯爵家客厅,从哲学上说说这样一种对比,一定会取得很好的效果。
唐泰斯正等维尔福往下发问,维尔福却顺着自己的思索,提前排列相互对衬的词语。
演说家正是借助于这些对称词语,说出博得阵阵掌声的惊人之句,有时也能赢得雄辩之誉。
这篇小小的演说辞的腹稿拟好,维尔福想到将会产生的效果,不禁微微一笑,这才想起唐泰斯,于是说道:“往下说。”
“您要我往下说什么?”
“向法院说明情况。”
“望法院告诉我应说明什么情况,我一定把我所知道的事全部讲出来。
只是,”
他也微笑了下,接着说道,“我向法院声明,我知道的事不多。”
“你是否在篡位逆贼手下服役过?”
“我正要编入海军服役的时候,他已经倒台了。”
“有人说你政治主张十分偏激,”
维尔福说。
其实,材料中根本没有提到政治主张,但他心安理得把这一点也作为控告内容提出来。
“我的政治主张?先生!唉,说来真不好意思,我根本没有什么主张不主张的,我才19岁,刚才我已荣幸告诉您,我啥也不懂,干不了什么大事,我现在这么一点地位,将来也不过如此,假如我自己想要的位子人家真的答应给我,我应该感谢摩莱尔先生。
所以,我的全部主张,应该说明,不是政治主张,而是私人的主张,不出三种情感的圈子。
我爱我父亲,我尊敬摩莱尔先生,我非常喜欢梅塞苔丝。
您看,先生,我能告诉法院的也就是这些。
您也看得出,这对法院来说没有多大意思。”
唐泰斯说话时,维尔福注视着他那温存坦率的脸庞,隐约想起勒内的话。
勒内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被告,却已经为他求情。
代理检察官凭他判断罪行和罪人的经验,已经看出唐泰斯的话字字句句都证明这青年是无辜的。
确实是这样,唐泰斯这年轻人,简直可以说还是个孩子,简单,淳朴,口齿伶俐,这种口才不由自主,但出乎真情。
他对所有的人都充满着爱,因为他自身很幸福,而幸福能使恶人变好。
他甚至把爱洒向法官,沁人肺腑。
仅管维尔福十分生硬严厉,爱德蒙的眼神,声调和手势依然对审问自己的法官充满了亲热和善意。
“真的”
,维尔福心里想道,“这小伙子很可爱,看来,我赶过来成全勒内的第一次求情,倒也不难。
我还可以公开亲热地握握她的手,私下得到一个甜甜的吻。”
怀着这一甜蜜的希望,维尔福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他一面想着他的心事一边朝唐泰斯望去,唐泰斯一直注意着法官的脸部活动,这时如同法官心中在微笑一样,康泰斯的脸上也挂起了微笑。
“先生,”
维尔福问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有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