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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rdo;衙役显然也看不太过自家主簿的做法，拍拍蔡淳的肩安慰，&ldo;花这钱不值当，还是攒着，寻个好点的私塾，再苦读几年，兴许下一届就靠上了。

&rdo;

下一届?三届了，七年如流水般，卷走父亲的生命，卷走母亲的安康，也把他曾经满腔的壮志雄心抨击得七零八落。

蔡淳拖着虚浮的步子转过身，幽魂似的走了。

&ldo;喂，书生。

&rdo;苍碧见他越走人烟越稀少，走进了不知是哪的死巷子，看周围一个人也没了，才拍了拍书箱，&ldo;书生你去哪呢?&rdo;

蔡淳恍若未闻，解下书箱，放在跟前，在墙角坐下。

苍碧看清了此刻书生的面孔，那双墨黑眼里承载的不甘似乎要满溢出来，这眼神他似乎在哪见过，却总也想不起来。

蔡淳的眼与连云的眼如出一辙，只是苍碧记忆中的连云，从来不是冷冰冰，就是敛眉恶狠狠的样子，从没有过居于下位的不甘的踪影。

那双眼中，显然盘算着不能为人道的事。

&ldo;书生?你准备做什么?&rdo;苍碧顶了顶箱顶，放大了声音。

&ldo;君子端方。

&rdo;蔡淳忽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狠戾，&ldo;我秉持端方，却总有人告诉我，钱财才是正道。

先生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我念了十几年书，除了破茅屋，什么也没见着，黄金屋从来都在倾轧者的手里。

&rdo;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这么老实个傻书生，可别脑子钻歪了地方，苍碧撞得更用力了，嚷嚷道：&ldo;书生，你可别走歪路，要是走错道了，你娘可得伤心死。

&rdo;

蔡淳没再出声，眼中的狠意没了，坚定扔在，他猛地掀开书箱，把苍碧抱到怀里，取出一卷书册，捧在手里，像念咒文般，快速地念了起来。

&ldo;……&rdo;苍碧乖乖地钻回箱子里，摇头晃脑地听了数息功夫不到，翡翠眼里就转出了无数打着旋的墨字，简直是折磨。

蔡淳这一念，就念到了夜深人静。

打更人敲着梆子，从巷外的大街行过。

苍碧又饿又晕，毛脑袋里犹在天旋地转，就见蔡淳猝然将书放回原处，合上书箱。

夤夜的城中，沉静得将白日的腐败倾数展露出来，知府衙门里，饮酒作乐声透过围墙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