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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叡的面色愈加寒凉,却笑意深隽:&ldo;你把心捧给了谁?卫鲮吗?今天这一出你也是为了他才来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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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凝着那杯夜光美酒,缓缓笑道:&ldo;我该成全你一次,让他来喝这杯合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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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一挥手,便有内侍将卫鲮押了上来。
他还穿着医女的衣裳,可是血渍遍染,如乞丐的褴褛衣衫虚沓沓地挂在身上。
卫鲮抬起头,发丝混杂着污垢垂落下来,清俊的面容上道道疤痕,有些还滴着血。
弦合霍的站起身,想去抢那杯酒,却被江叡抢先一步提到手里。
内侍上来将弦合摁到桌子上,她挣扎着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江叡将那杯酒给卫鲮灌进去。
牵机之毒,很快就浸入筋脉,卫鲮抱着头躺在地上挣扎,痛苦不已,不住地哀求:&ldo;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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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合看向江叡,干裂的嘴唇微微嗡动,哀求的话未出口眼泪先掉了下来。
江叡的眼底森冷一片,宛如云巅终年不化的寒冰。
他注视着弦合,问:&ldo;若是我喝了下去,也是这个样子,你会有一丝丝不忍心吗?&rdo;
&ldo;你便打了这样的好算盘,把我毒死了,你们好双宿双飞?&rdo;
地上的卫鲮渐渐停了挣扎,双眸睁大,没了气息。
弦合满是仓惶的神色随着他的死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抬头看江叡,问:&ldo;我哥哥早就死了,是不是?&rdo;
江叡一愣,眼底似有什么涌动而过,偏开视线。
弦合慢慢地坐起,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手靠近她面前的那杯酒,将杯盏端了起来。
琥珀色的美酒里映出她的面容,浮淡虚幻,可是唇却妖艳宛如桃花开,至瑰至魅。
她凝着酒中涟起的波漪,缓缓笑道:&ldo;有一句话你说对了……&rdo;她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江叡察觉出什么,忙飞身上前来夺酒杯,可是已来不及了,美酒全倒进了口中,一滴也不剩。
他的手不自觉地发抖,握住弦合的手,不住地摇头:&ldo;不……这不可能,你的酒里不会有毒……&rdo;
血珠顺着弦合的唇角滴落下来,她只觉眼前景物慢慢变得涣散,像是流星的尾翼,四下飞舞。
她被江叡抱在怀里,又想起了从前在战场上,命悬一线,她许过愿,若是一定要死,就死在江叡的怀里,那她也是满足的。
可如今真得要死了,她却不满足。
为何这一生会是这样的结局,若是重活一世,她定不要走这条路。
弦合抬起手遮挡住阳光,慢慢地从回忆里走出来,临死前她许愿不要走这条路,上天便让她回到了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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