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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李长安连后世地球位面常见的农村三层小洋楼的设计图纸都画好了,本打算用这图纸来给矿工们造集体宿舍。
但是,要造这种楼房就必定要用到水泥做主承重墙,而要烧制出水泥那就必定要先挖出煤矿,而要挖煤炭就得先有矿工……
死循环!
方才,李长安一见李延龄古怪的神色就对他再招人的前景不好看。
突然想到要去朔州,主要并非为了去见崔炎,而是他心中已然有了另一个招人计划。
三日后,李长安带着黑牛玄武两兄弟,连同六叔与野叔一齐来到了朔州军营。
朔州毗邻云州,自大陈丢了河套地区,云州就是大陈与东燕短兵相接的第一线。
只要打下云州,东燕大军就可过大别山直达华北平原,正式获得问鼎中原的资格。
云州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大陈朝在此地屯兵十五万,其中正兵五万、辅兵十万。
这十五万兵马当然不可能永远守在前线,在没有正式与东燕开战的时候,他们也需要换防休息。
是以,朔州便也立下了一个大军营。
崔炎因罪流放朔州为卒奴,目前正在草料场干活。
没错,就是“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陆虞候火烧草料场”
的那个草料场。
自从真宗皇帝在谈判桌上双手奉送了前套予东燕,华夏的三大养马地西北、河套、关中,大陈已失其二。
好在建兴三十一年的大捷,李铁几乎将河套地区的战马横扫一空;又好在大陈定都金陵,关中地区便可放开手饲养战马,是以崔炎在朔州草料场实是工作繁重。
李长安跑来探望崔炎时,崔炎正拖着腿艰难地搬运草料。
西北的风沙吹皱了他的脸庞,沉重的草料磨粗了他的双手,可当他见到李长安时,仍由衷地泛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李二郎如何来了?”
“来看崔先生。”
李长安下马笑道,“我与云儿生死之交,他的舅舅便是我的舅舅。
先生在此受苦,我岂能不闻不问?”
古人内敛,很少有人能如李长安这般将甜言蜜语说地这般赤诚。
崔炎落魄至此,他乡遇故知更是眼眶发热,声音哽咽。
“二郎,有心了。”
李长安笑着摇了摇头,又为崔炎介绍了李黑牛与李玄武两兄弟,这才随崔炎到他的住处落座。
崔炎身为罪奴,他的住处自然不会光鲜。
房屋低矮阴暗是必须的,屋内除了一条铺满了稻草的大通铺,就只有一张木桌和几条木凳。
李长安冷眼看着那横七竖八堆着十几条被子的大通铺,心中暗道:幸亏还未入夏,否则这十几个大男人的脚臭味……简直了!
但与此同时,他对自己的计划却又多了几分信心。
崔炎将桌上摆着的茶壶茶杯在外面的水缸里洗了又洗,这才给李长安送上了一杯清水。
“军营苦寒,二郎见笑了。”
李长安却没有那些名门子弟穷讲究的臭毛病,他爽快地将那杯清水一饮而尽,开口问道:“不知崔先生最近身体可好?”
“好,一切都好。”
崔炎含笑道,“二郎不必忧心。”
“可曾与云儿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