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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灯光师进场（第2页）

&esp;&esp;她知道王宥倩总是能抓住最紧要的信息。

&esp;&esp;“我知道‘冷却期’只是一种托词，公关响应任何时候都是越快越好，公司给我们上的媒体培训课，我可是有好好听的。

你这样说，只是因为一时半会儿无法应付，而对这件事你不允许半点错误。”

&esp;&esp;王宥倩眯起了眼睛，像是料到了她后续要说的话。

&esp;&esp;“你这次没给自己留一丁点儿回旋的余地，亲手葬送了作为保险的电影项目，虽然一直说投入不如合作方多，但到底还是可观的亏损。

总说你自己是结果导向，到头来还是为了报复不管不顾。”

&esp;&esp;王宥倩抽走了手，面上重新挂起笑来，烟气消散后显得虚了些：“报复？凭什么用这样的词。”

&esp;&esp;低头瞧着空荡荡的掌心，林乐芒回得轻飘飘的：“当然是报复。

损人不利己的事，还能不是吗？”

&esp;&esp;“别说笑了，万宇晴那边的事本来就是意料之外，这几年圈子里类似的事不少，我们还要找她要赔偿呢。”

&esp;&esp;但林乐芒并没有接应这句推诿，甚至没有打算和王宥倩争论事情的真相，她知道彼此都心知肚明所谓意外的可能性，即使没有可用以质询的证据，她也能认定万宇晴的事是王宥倩顺水推舟布下的陷阱。

&esp;&esp;“听我说，顾影自杀了，这确实是个让人痛心的消息。

但那和我无关。

说到底也和你无关。”

&esp;&esp;一刻的沉默让王宥倩牵回了之前的话题，她察觉还有事情没有问清楚。

&esp;&esp;“嗯，的确。”

林乐芒用鼻音哼了哼，听着有些漫不经心，又笑着说，“但我看过她的日记了，谁能想到她是个喜欢记录的人呢？她曾写过想被埋在朝海的方向，听说东边有新的公墓，地理位置和价格都挺不错的。

王总了解吗？”

&esp;&esp;王宥倩没有接话，她这时站得很直，身形却显得略微僵硬，脑后有惨白的天色映着，白森森的：“乐芒，你认为这样做是聪明的选择吗？”

&esp;&esp;“我还没有做任何事，只是我不能什么都不准备。

倩姐，你不是已经准备好做很多事了吗？”

她停顿住，急切地呼吸了一下，有些抽动听着像一声哽咽，但林乐芒的眼睛是干涸的，连晶莹都泛不起一点，她喃喃出的后两个字，终于如同质问，“对我。”

&esp;&esp;王宥倩移开视线，她心底的憎恨终于翻上了表面，所有不可控的颓败与顾影的死，都让她觉得愤怒。

还有眼前假意心伤却是在另谋出路的人，漂亮的眉眼投进视觉神经，扭曲得比席宴上的一杯杯白酒还要呛人。

明明是会送来蜂蜜水和解酒药的人，就算没能靠得更近，又怎么突然要选择离开。

到昨天为止，她还能握紧手里的绳索，每一条的另一头都拴着一根脖颈，今天怎么就这样要被挣断了。

&esp;&esp;身前的人影落在尘霾反射的浑浊莹光里，竟然坚定得不动分毫，王宥倩盯着那样的影子，再次眯起眼睛，她想到已经打包好的那些和林乐芒有关的长图和编辑好话术的长文，有那么一秒想着鱼死网破。

而就在这时，一侧墙面上那高大的北视招牌突然点亮了围绕的led灯，王宥倩下意识地侧身抬眼去看，橙白色光的穿透力如雾灯一样，把每一个字都印进了她的眼睛。

&esp;&esp;她就这样站了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