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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八月,烈阳如火,太阳以最大力度散发着自身的热量,生产队的土狗坐在村口的树荫底下吐着舌头,通往生产队的那条大路,尘土如沙烤得炙热无比。
张向阳吃完晌饭之后,瞅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还原原本本放在院子的那根木桶里。
原以为是对方内向不爱说话,原来是跟他生气呢。
他也摸不准对方为啥要生气,也不敢问,要不然就露馅了。
所以还是自己动手吧。
何方芝坐在廊檐下,拿着大蒲扇给两个孩子扇风。
瞅着他娴熟的动作,她心中有点诧异。
她故意连续好几天没给他洗衣服,原以为他会发脾气。
可谁成想,他一声不吭,自己洗了。
难道这人真的是在改好?
“阳子,在家吗?”
不知何时门外出现一个男人,他正单脚支着地,打着车铃冲着院子里喊。
何方芝看着男人骑着自行车,心中微微一惊。
她已经不是头一回见到自行车了。
他们生产队就有一辆。
每回公爹和几个大队干部去公社开会,都会骑它。
听说这玩意贵得很,关键是还得要有票,非常难弄。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猜对方的身份,而是朝着正蹲在水缸边的张向阳喊了一声,“孩子他爹,找你的。”
张向阳刚才听到声音的时候,已经站起来了。
只是他正在洗衣服,两手都是泡沫。
所以冲了好一会儿,才把手冲干净。
等他走到院门,看到对方,忙笑着道,“来了啊。”
他眯了眯眼睛,视线不经意地朝自行车上扫了一眼,很快猜到这人就是他让小虎帮他去镇上喊的人。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彭加木?”
彭加木听到这声称呼,还愣了一下,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笑骂道,“你小子咋啦?居然跟我这么生份,以前不都叫我彭哥的吗?”
张向阳从善如流,故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看到你兴奋,一时给叫岔了嘛。”
说着他热情地招呼人进来,对着朝这边迎过来的母女三人介绍,“这是我的铁哥们彭加木。”
又给彭加木介绍,“这是我媳妇何方芝,这两个都是我女儿。”
彭加木先是跟何方芝寒暄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车筐前面,一个用牛皮纸包好,用麻绳扎得结结实实,外型四四方方的小礼物递给两个孩子,“这是给你们带的水果糖,喜欢吗?”
“哇,居然是水果糖!”
红叶双眼冒光,虽然东西被包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实物,可她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它看,只是却不敢接,拿眼瞅着她娘。
何方芝朝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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