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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路新鲜,又比陆路少了颠簸,黄了了头几日都兴致勃勃四处打量,每每经过对面公子的敞轩,她都小心地放轻了脚步——虽然皇宫里她说一不二,是独一无二的至尊,然而人家发了善心允他们二人上了船避开可能的祸端,那自然还是识趣些,不要招人讨厌的好。
如此顺风顺水行船几日有余,那点新鲜感全部消耗殆尽,黄了了便也同那对面公子一般闭门不出了,日日只同兰羽时在舱房内饮酒作乐,尽享闺房之趣。
这夜逢十五月圆,清辉皎洁,黄了了便半掀了敞轩一面的帘子,摆上小几,同兰羽时喝酒划拳。
兰羽时明明是土生土长的大佑人,又是行伍出身,结果偏生划拳比不过黄了了,被罚喝了几大钟。
“夫人饶过为夫吧”
兰羽时两颊飞红,“如若生了变故,我这样子恐怕”
“嗯,说得有些道理。”
黄了了虽自负天生神力,然而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她眯着眼睛,笑意盈盈地盯着他看,直把兰羽时盯得脊背生凉,酒都醒了大半,小声嗫嚅道:“要不,还是喝酒算了?”
“那哪行!”
黄了了拍手笑道,“从此刻开始,输了的人就要脱一件衣服!”
只是脱衣服啊,兰羽时松了口气,便听得她促狭的笑声:“从最里面那件开始!”
兰羽时认真思考了一会,觉得即使里衣外衣全部脱掉,也不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便爽快地答应道:“脱便脱,我不信就没有我转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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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了了咯咯娇笑:“嗐,赌徒惯会这么说,可惜”
然而这个“可惜”
应在了她自己身上,兰羽时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朗声大笑:“竟是真的转运了!
脱吧,夫人。”
黄了了眸光闪了闪,嘟了嘟嘴,便起身准备脱去外袍。
“咦——”
兰羽时故作犹疑地抬起眼眸,“我记得,最里面那一件,应该是唤作‘里衣’吧?”
愿赌服输,黄了了裙裾一扬,白色的里裤便落在了地板上。
一股烫意从兰羽时的小腹冲出,他赶忙就着手里的酒,仰脖饮尽。
好运似乎真的站到了兰羽时那边,他势如破竹,又连赢了黄了了叁拳,如今她身上只着一件外袍,连腰带都输了去。
黄了了有心破他的势,伸手摇了摇两人面前的空酒罐,吩咐道:“没有酒了,你再去拿两罐上来。”
兰羽时领命,摇摇晃晃站起来,摆摆手,算是回应她那句关切的“小心”
,旋即出了客房,跌跌撞撞便沿着阶梯朝第一层下楼去。
“没有酒了?”
听得船老大的回答,远文舟蹙了眉。
“那两位客人要酒要得勤,若您不介意,亲自去问问,兴许还来得及从人家手里夺下两罐。”
船老大也喝了酒,他不耐烦地招呼完远文舟,便作势要睡下,明显是送客的意思。
远文舟不满,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回身上了客舱。
清辉皎洁,凉风习习,此情此景最宜小酌,远文舟皱了皱眉头,终于下定决心,举步朝对面的敞轩走去。
“酒来啦?”
黄了了笑吟吟打开了门,这才发现门外站着的,并非是兰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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