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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一行人纷纷在湖心亭落座,又各自执起这里备好的纸墨针线,一面“叽叽喳喳”
,一面预备着玩耍起来。
她们的玩耍自然与苏澄跃理解的玩耍截然不同,不消听她们在说些什么,苏澄跃就知道那定然是叫自己一个头两个大的内容。
正此时,忽闻有人道:“今日还是依照往年惯例,由嫣姐姐开始起巧?”
针线包递到苏澄跃面前,
苏澄跃面色不变,瞳孔却微微放大——什么惯例?开始什么?是在点我名吗?我该说什么?我是谁?我在哪里?
坐在正中间、屡屡被她们关照到的苏澄跃笑得像个假人。
她面上泰然自若,心中惊慌失措,连得体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苏澄跃甚至几不可察地环视四周,目光在亭外小湖上微微停留,竟思考自己假装落水“逃过一劫”
的可行性有多大。
而后她思及自己虽然会水,但面上还有易容装扮,即便易容不会轻易洗掉,那些用来掩盖易容痕迹的妆容却不同,再看这艳阳高照,面上妆容一掉,容易叫人看出端倪,这个计策实在是不好实施,她只得放弃。
她的目光暗自逡巡着,在落到陆承远身上时,笑意突然明媚几分。
一直关注着苏澄跃的陆承远自然发现了这一情况,他暗道不好,收起手中的折扇,正要先下手为强,便听见苏澄跃道:
“往年皆是我起势,今年来了位新客,合该由新客先来。”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直隐于人堆里的
他这个陆家的主人“大隐隐于市”
这么久,总算是被苏澄跃一句话揪到台前。
苏澄跃可记得回门当日打听到的消息,陆承远出身於江陆家,虽然苏澄跃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厉害的名头,但看提到这件事的那人神情,也知道肯定是学问很好的大家族。
不管怎样,陆承远肯定比自己会的多,先拉出来挡挡风头才是,若他因身体不好未曾认真学过、学问一般,也能用新客为由略过。
苏澄跃这算盘打得可好了,不过在周围这些姑娘眼中却是另一番意思。
有人笑道:“嫣姐姐成婚后越发会躲懒了。”
又有人嗔道:“这里有现成的帮手,哪里怕我们这些孤家寡人。”
她们嬉笑一番,倒真顺着苏澄跃的话,将这个活儿推到陆承远头上。
只是陆承远自己清楚,他充其量算一个比苏澄跃稍微结实点的空架子,要在这些饱读诗书的姑娘面前卖弄也有所不足。
他眸光微动,笑道:“七月七本是女儿节,陆某忝居于此已是冒犯,起势还是方得诸位先行。”
陆承远倒还算有点良心,没把这球再踢回去给苏澄跃,只对她道:“我二人已得圆满,便不与各位客人争着‘巧’了。”
此话一出,又叫这些姑娘们低笑起来。
苏澄跃不用做事儿,她也笑了起来,自然,她们两种笑的缘由是截然不同的,只是相互不知道,倒是“其乐融融”
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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