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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主?两个都是孙儿,该做谁的主?我淡淡笑了,只说:“别吵了,让人笑话,不喜欢就别见,见了就别吵。
成天这么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阿娇啊的一声,跪倒在地:“祖母,孙儿不是这样想的。”
我疲累的笑了笑:“祖母累了,也老了,管不动你们了,若是还有些孝心,就别吵了,也别让宫人巴巴的去请哀家,哀家这次来,是自己走过来,下次再请,还不知道是怎样过来的呢!”
余音未了,我已回转了身,眼眶里的泪被顿回,只是将手交给那小宫娥,由她搀扶了,准备离去。
空留下,两个各怀心事的人。
“祖母!”
一声喊叫,在我的身后,彻儿磕头声怦怦作响。
我笑着长叹。
一步,两步,刘恒,我好累,走也走不动了,好想就在这里睡过去……三步,四步,启儿,母亲对不住你,看来是母亲错怪你了……最后一步,我猛的向前,那个瘦弱的小宫娥一把将我拥住,一口血喷在她的脸上,她却是一动没动,依然搀扶着我。
“母后——母后,儿臣知错了,您看看儿臣阿!”
馆陶的哭声繁闹不堪,这一梦,我蹙了几次眉头,累,身心都累。
缓缓地睁开干涸的双眼,呼吸却变得那样急促不匀。
“母后!
母后!”
馆陶见我已醒了,急忙忙得抓住我的双手摇晃着,“母后,儿臣知错了!”
未等我说话,她已是开口,絮絮叨叨不过是些不放心,不放心我的偏心,不放心新嫁的阿娇,不放心梁王……等等,等等。
其实,她少说了一样,还有,她不放心,不放心已经到手的尊贵荣华。
口口声声中的我错了,错了么?究竟又是谁真的错了?我了然的笑,平淡无波。
谁都没错,你在保护你的女儿,我在保护我的儿子。
谁都没错,抑或是谁都错了。
我们用的手段太极端,却伤害了我们的亲人。
窒闷的胸口,带动身体的疼痛,火辣辣的喘息,让人变得辛苦。
我只是恍惚的看着她,看着这个身体里和我流着一样血的女儿。
我的三个孩子,我的三个宝贝,就剩她一个了。
我颤巍巍的伸出手,擦拭她的泪水,眼角的不平褶皱也在诉说着她的苍老。
于是顿悟的笑了。
我们都是母亲,也都有保不住的东西,越想占有的,越会轻易失去,所以我不会惩罚她。
终有一天,她会知道,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有些东西,是想保也保不住的。
哭闹的馆陶,失去了神志,只是一味的害怕,却不知,现在的我,多么平静。
挥挥手,让她退去,留给我寂静。
“公主走了么?”
我悄悄地问了那个小宫娥,她点点头,用绢帕为我擦拭泪水。
这眼泪阿,流的寂静无声。
女人一生的眼泪如流水,喜乐时,有,哀苦时,有,就连将一切看透时,也有。
恨么?不恨了。
这把年纪,也再没有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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