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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如往常一样到了码头,却发现叔婶的摊子上人比往常少了一些。
他翻来蒸笼拿了个馒头,又大辣辣地往桌边一坐,嚷道:“今天人怎么这样少?叔给我下碗面。”
葛婶子早就看不惯他这白吃白拿的模样了,恨恨地把手里的东西一摔,回道:“我们生意都要做不成了,你还镇日里来打秋风。”
葛大叔拉了她一把,手脚麻利地盛出一碗面汤,端到葛大龙面前道:“你先喝碗汤,面一会儿就好。”
葛大龙没脸没皮的,并不见怪他婶子的态度,“这世道买卖本就难做,叔叔婶婶年纪也大了,不若把这摊位转了,收几十两银子颐养天年。”
葛大婶瞪他一眼,不吱声了。
诚然,他们夫妇确实年纪大了,做不得太久太精细的活儿,生意好的时候,摊子上的油饼和馒头经常不够卖。
虽也请人来帮忙,但他们这年纪也不能手把手带徒弟,还只能请已经会些手艺的。
可那会手艺的要的工钱高不说,哪里甘心一辈子帮人做活?做不了多久便自立门户去了。
而且他们夫妇的摊子不能转让!
盖因为当年他们有过一个女儿,五六岁的时候却叫拐子给拐走了。
女儿那时候已经记住一些事儿了,知道爹娘在码头上最好的位置摆摊。
若是他们搬走了,女儿万一回来了怎么办?
且有葛大龙这么个泼皮无赖在,若是把摊位转让了,那转让费不知道会落到谁的口袋里!
他们夫妻只会做些吃食,手艺虽好也没好到哪里都能挣饭吃的地步,没了这摊子往后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葛大龙呼噜噜喝下一口面汤,接着问道:“叔叔和婶婶在此处都摆了几十年的摊了,怎么就做不成了?”
“还不是因为新来了一对婆媳,昨天是卖馄饨,今天还卖粥和包子,吃过的都赞不绝口的。
此消彼长,咱们的生意自然受影响。”
葛大婶故意夸张了一些。
那对婆媳的生意固然算好,但那是相对后头位置不便利的摊档来说,并没有太过影响她家。
其实今天生意惨淡主要还是因为今天码头上的活儿多,苦力商客们赶时间,便大多都是买好拿好吃的东西,坐下来慢慢吃面的少。
所以别看他们摊子上人少,其实油饼馒头什么的早就差不多卖空了。
她就是想哭穷,最好让能让葛大龙这瘟神别再来打秋风!
果然葛大龙一听就不干了。
是真的急眼,他已经把叔婶的摊档当成了自己的,他们的进项少了不就等于自己挣得少了?
“哪里来的婆媳敢抢叔叔婶婶的生意,我这就会会他们去!”
葛大叔连忙把他拉住,劝道:“这地方的规矩你不清楚吗?你去惹事儿是要进衙门的!”
葛大龙满不在乎地扒开他的手,“叔叔说的我都知道,但是衙门来人怎么也得一两刻钟。
这么会儿功夫不够我收拾她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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