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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胡萝卜和牛肉。”
他的视线一垂便看见我站在光滑地板上的一双赤足,尽管阳光已经把复合木料烘烤得足够温暖,他还是放下手里的刀柄,一步跨过门口懒洋洋打着瞌睡的兰斯洛特,在鞋架上抽了一双拖鞋搁到我脚边。
“你为什么不去喂兰斯洛特呢?它饿得毛都秃了一半。”
我干脆上前不由分说地占据了他原先的位置,将他切到一半的胡萝卜挪到自己面前,“亲爱的,你好像忘了我会做饭。”
他高高挑起半边眉毛,嘴角收紧,流露出的居然是一种奇异的“质疑”
。
……看来是时候证明一下现在的问我不止会做水果拌肉了。
“去喂兰斯洛特。”
我扭身自冰箱冷鲜室取出一块黄油和一瓶水,撕开封口箔将纯净水倒进一个玻璃空碗里,转头发现他还没挪动脚步,“……然后我喂你。”
当若干分钟后兰斯洛特终于把头拔.出空空如也的食盆,我的黄油三文鱼也顺利地盛进了盘子。
哈士奇贴着亚瑟的裤脚不断摇摆尾巴,嘴里发出心满意足的哼唧。
我把三文鱼切块端上流理台,只随手拿来了一只餐叉,抢在亚瑟弯腰替它挠肚皮之前叉了一块递到他嘴边。
“我可以自己来,佩妮。”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半点儿起身去再拿一套餐具的意思,目光里沉积着愉快的神情,从容笔直地注视着我。
“哦,哦,我当然知道,麦考伊先生。”
我挑着三文鱼的那只手故意前后晃了晃,“但是作为一名律师,你认为照顾自己受伤男友的权利应该被剥夺吗?”
话音刚落,我和他都愣了一下。
那次访谈过后,我们的关系从没得到过正式确立,倒不是刻意规避这个话题,只是谁都没有提及。
气氛定格的时间不长,一声椅脚擦过地面的划响过后,他离开椅背倾过身来,一口含住了我餐叉尖那块三文鱼。
“不应该。”
他慢条斯理地回答,同时唇角浮现一丝笑意,“非常美味。”
不知是为他的前一个还是后一个答案,我暗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就该去做笔录了。”
若无其事地叉起另外一块三文鱼,我另提了一个更为迫在眉睫的话题,“那儿肯定会有不少记者,我敢赌上五英镑。”
亚瑟若有所思地沉思了一下:
“看来我需要洗头发了。”
我立即义不容辞地说:
“我来帮你。”
亚瑟稍作沉默,颇感好笑地掀了掀嘴角,低声提醒我:
“我并没有失去自理能力,佩妮。”
“……好吧。”
我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大惊小怪,却在喂给他另外一块鱼后坚持说,“但是你受伤了。”
他不再反驳,神色愈发地柔和起来,脸颊有些微红。
饭后我脱下衣服只披了件亚瑟的衬衫到浴室调试了一下热水。
一手抓着莲蓬头,还忙着把湿重的头发抹到脑后,他的这件衬衫刚好垂到我的大腿,过分宽长的袖口被我挽到手肘,被水珠浇打的部位洇湿到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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