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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若幽识趣的站起身来,只听霍危楼“嗯”
了一声,她福了福身,又谢了福公公,这才转身出去,还将门关了好。
福公公看着手中巾帕面色一苦,“侯爷那般骇人做什么?”
霍危楼却冷着一双眸子看着他,“你那一声小姐若被母亲听见,可知她会如何?”
福公公将巾帕放下,叹了口气,“侯爷这是要怪罪老奴吗?老奴也只是觉得年纪相仿,这才动了些心思……”
霍危楼神色却未有松动,“她与你与我都并无干系,此番差事了了后,她便要去往别处,你届时待要如何?幸而她知进退,否则你待她之好意,只会害了她。”
福公公虽是奴才,可身份地位远高于常人,一般女子得他长辈般的关怀,必定大为感动,再加上他还是武昭侯之亲信,说不定还要生出些别的心思。
福公公笑道:“侯爷最会洞察人心,既然看出幽幽是个乖觉守礼的,如何担心这些?老奴总觉得与她有些缘分,此案之后即便各奔东西,那这些日子,老奴岂非应该待她更和善几分才好?再说了,她又非侯爷手下,老奴难道还要对她颐指气使不成?”
霍危楼被这话堵的皱眉,福公公却上前,语气比待薄若幽还要亲柔两分,“我的侯爷,此处非是朝堂,亦并非战场,她一个小丫头而已,不必事事权衡。”
霍危楼听他此话,再如何要疾言厉色,也都摆不出了,无奈摇头:“啰嗦——”
言毕站起身来,自去歇下了,他背影仍是挺阔宽厚,顶天立地,步履生风,倒也依稀有几分青年意气,福公公叹了口气,他家侯爷也不过才二十有三啊。
一夜浅眠,隔壁屋内刚传出响动,薄若幽便醒了,她利落起身梳洗,等提了包袱出门之时,霍危楼也刚从屋内出来,薄若幽忙福身请安。
霍危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待至楼下用了早膳,一行人出了厅门准备御马启程。
给薄若幽准备的是一匹体格健硕却个头不高的温顺黑马,霍危楼翻身上了马背,转眼看着薄若幽,他这般一看,其他包括福公公和绣衣使在内的十多人,也都齐齐望着薄若幽。
薄若幽牙一咬,颤颤巍巍的爬上了马背,动作虽有些僵硬,可到底坐稳了,执鞭勒缰亦还算娴熟,霍危楼这才收回视线打马而去。
少了一辆马车,众人脚程快了许多,然而刚到中午,薄若幽额上便开始出冷汗。
她马术尚可,却未骑马远行过,不过行了半日,两条手臂便似灌铅一般,大腿内侧更是一片火辣辣的痛,等到了黄昏时分之时,她简直觉得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而此时,绣衣使禀告了一件令她万念俱灰之事。
“侯爷,此处往前百里,皆无村镇,今夜只怕难寻落脚之处。”
霍危楼淡声道,“既是如此,便彻夜赶路。”
薄若幽只觉五雷轰顶,这时,霍危楼看了过来,“可能坚持?”
薄若幽面上汗津津的,心一横,重重点头,“能。”
霍危楼不知为何又多看了她两眼才移开目光,他利落一扬鞭,“三日之内,赶到洛州!”
话音还没落定,人已疾驰出了一射之地。
薄若幽一阵倒吸凉气,拉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大腿疼到麻木,脚蹬都有些踩不稳,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若此时说不成,也不知霍危楼会如何。
薄若幽咬着的牙便未松开过,待夜幕降临,队伍速度仍是不曾减慢,而霍危楼只有在有吩咐要和绣衣使说的时候,才会放缓马速,其余时候,薄若幽连他背影都难看到,不知不觉,一轮清月升上中天,薄若幽冷汗顺着脸颊而下,连襟口都要汗湿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福公公远远的喊了她两声,她猛地醒过神来,抬眸一看,原来她竟无知无觉的落后了队伍一大截,她立刻想扬鞭走快些,然而那只落在身侧的手却断了似的提不起来,她身子在马背上一晃,耳边轰然有声,连福公公接下来的话都听不清了。
正觉眼前也阵阵发黑,却见一人一马朝她驰来,那一人一马速度极快,几瞬功夫,便到了她眼前,借着清澈月光,薄若幽才看出来的竟是霍危楼。
霍危楼拧着眉头看她,“还坚持的住吗?”
薄若幽喘着粗气,下意识点头,霍危楼却一时没动,他看了她几瞬,忽而道:“下马。”
薄若幽此刻已没了平日里的机敏反应,整个人愣愣的张了张唇,待明白霍危楼之意,方才松开缰绳要下马来,可她刚一动,大腿处便传来钻心的疼,直疼得她小脸皱成一团,眼底泛出了难以自控的泪花——
薄若幽没有意识到自己眼睛湿了,因为她手扶不住鞍头,下一刻身体便开始失衡,眼看着将要栽倒之际,霍危楼眼疾手快将她扶了住,而这一扯,当真疼的她眼角挤出了一滴眼泪来。
清辉泻地,她身子半仰着,以至于霍危楼一眼就看到了那滴泪珠,他眼瞳暗了暗,扶着薄若幽的手也僵了一瞬,而看到薄若幽双腿还以原来的模样诡异的僵着,他忽然眉头一动,竟然伸手,一把将薄若幽的裙摆掀了起来。
薄若幽疼的几欲晕厥,却未想到霍危楼竟在此时变作了登徒子,她猛地睁眸,一把捏住了霍危楼的手腕,可霍危楼理都没理她这反抗,他只看着薄若幽裙摆下,月白衬裤上的丝丝血迹皱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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