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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小的……”
孙长海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小的不当值,就瞎逛到这里来了……”
“瞎逛?屁话!”
吴宗保一瞪眼,拉下脸色,“离开宫门,打死不论,进宫十来年了,你是不知道宫里的规矩?还是嫌活得长了?”
各宫都有宫门,闲杂人是不许随意走动的,而离宫者打死不论,确实有这么一条规矩,不过实行上却不怎么严苛,宫女太监有时走动走动,掌令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追究也就罢了,可真要上纲上线的计较,打死个把人也没敢说个不字的。
“大总管饶命!”
孙长海忙下跪求饶。
吴宗保冷哼,“我便饶你,也不能平白饶你,你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你来做什么,”
一顿又盯他道,“方才我瞧襄郡王出门气得不清,和你有没有干系,敢有半句虚言,仔细你的皮!”
他有意提及襄郡王,孙长海当头一个激灵,心知是瞒不下了,因只得老实交代:“小的……随怡宁格格进宫的女先生被太皇太后指婚给了佟部堂,小的给襄郡王送了个信儿……”
“送信儿——”
吴宗保拖长了声儿,转眼儿已换了副笑眯眯的模样儿,“李姑娘是从郡王府出来的,你又在她身边伺候了段日子,她逢着喜事儿,你来给襄郡王送个信儿也是应当的,有什么好瞒的呢?行了,”
他摆摆手,“去吧去吧。”
孙长海千恩万谢的去了,吴宗保缓缓收了笑意,瞧眼门口,拍拍衣角进了值房,吩咐完万岁爷交代的事儿,方慢悠悠的走回养心殿,一路走,一路思量,正愁眉不展间,一眼瞧见寿安宫两个大宫女带着六个小宫女迎面走来。
那六个小丫头俱托着一个蒙着红布的托盘,吴宗保心思一转,计上心头,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哟,珍珠姑娘,玛瑙姑娘,二位有日子不见,这是打哪儿回来呢?”
他堆笑寒暄。
寿安宫的人也得给他几分薄面,珍珠玛瑙也乐得结交他,因笑道:“今早太皇太后指了门婚,支使咱们从内务府领些喜糖喜点回去打赏,沾沾喜气儿,可叫大总管赶的巧,原还要给您送去呢,既遇着了,少不得叫您拿了这头一份儿了。”
吴宗保故作惊讶:“哟,这是沾了谁的喜气儿?”
珍珠道:“是襄郡王府进宫的女先生,咱们太皇太后指给了明妃娘娘的次兄,听说佟家的小公子一见面儿就管着人家叫娘,这李姑娘可是天大的造化哟……”
一壁说,一壁叫人送了包点心。
吴宗保自笑着与她们对付,暗暗记在心里,回头即将两包点心揣到了怀里,待转回养心殿,支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听得有隐隐的脚步声,方乐呵呵的拿出来分给众人。
皇帝出来自少不得看到吴宗保手里“来不及”
收的红纸点心包,少不得奇怪一句哪里来得喜点。
吴宗保顺势就答了路上听来的话:“老祖宗今早做了桩媒,赶巧叫奴才碰见寿安宫的宫人去取喜点,得了两包,分给大伙儿添添喜气儿。”
“指婚?”
皇帝微微皱眉,“指的谁?”
吴宗保笑着道:“怡宁格格的西席和佟部堂。”
他偷觑着皇帝眼色,继续道:“大伙儿都说李姑娘好福气呢,佟家哥儿一见人就管她叫娘,明妃娘娘心疼他,第二日就去求了太皇太后,适才促成了这桩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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