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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忙无时节,勤快的人眼里有活,永远都闲不住。
因是背集,薛黄英二人起的晚,等收拾好家里,伺候完牲畜后,日头也渐渐升高,烈日再次炙烤大地。
夏日午间闷热,人躺在炕上,热的汗流浃背,怎么睡不舒坦,到了下晌,太阳西斜,照在人身上,才没那么灼热。
二人先是去地里间苗除草到天黑,及至吃过晚饭,又乘着月光,挑水浇院子。
薛黄英挑水,容泽在后院负责浇水,两人配合得当,不到一个时辰,后院果菜,都浇过一遍。
夜已深,星子缀在天上,两人揉着酸痛不已的胳膊,看着后院繁盛的果树,谁都没叫一声累。
匆匆洗漱完,互相嘱咐一句早些睡,就各自回了房间。
次日鸡鸣一声,薛黄英就睁开了眼,她听着堂屋门吱呀一声轻响,尚有些迷糊的脑袋一下清醒。
望着窗棂外黑漆漆的天色,安慰自己一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后,也穿衣起身。
后院的菜地因昨晚刚浇过水,田垄间尚有些泥泞沾脚。
辣椒树这些日子又长高一截,枝叶较之以前,更加繁茂。
二人穿梭在辣椒丛间,十分小心。
采收辣椒时偶尔折断一截枝头,瞅着上面还没长成的小辣椒和顶花,都能心疼半天。
两筐辣椒摘完时,还有几点星子,点缀在灰蓝色的天幕上。
重新洗过一回手脚,喂过一回猪,又把饮水槽里的水添满。
想到窥探自家的贼人,薛黄英不放心这时辰把鸡鸭放出去,往鸡圈里撒上足够的青草后。
又往一直缺口的粗陶盆里添满水,见再无不妥后,方把辣椒装上板车,锁门而出。
为免遇见晨起下地的村人问东问西,俩人饭也顾不得吃,疾步往村口去,踏过青石桥后,方舒一口气。
“哎,明明是咱们自己的买卖,每每同人交易仿佛做贼一般。”
薛黄英拖着车,一路往前,低声笑道。
“等辣椒过了明路,就好了。”
容泽也有些无奈,只哪个村都少不了红眼病,为了少生事端,只得低调再低调。
二人踏出石板桥不久,便见一个穿着破旧麻衣的妇人,探头探脑从桥底小心走上来。
她看一眼走远的二人,又低头瞅一眼手里的镰刀,脸色有些为难。
箩筐藏在桥底下,因为各家的藤筐背篓都有记号,一般不会有人拿。
然镰刀是值钱的农具,只要被人看见,铁定会被捡走。
到时重新换木柄,便是自己不好用,送给亲戚家,哪里还能找到。
她瞧着越走越远的两人,怎么都找不到保险妥当的藏刀之地,顿时急的不行。
这一耽搁,天已经蒙蒙亮,她的脸也完全显露出来,不是钱氏,又是谁。
钱氏虽不着调,也不愿拿自己的东西,便宜了旁人,一番纠结后,见二人身影越发远,知道再耽搁不得,一咬牙,握紧镰刀,就冲上了石板桥。
她一路急追,在确定不会跟丢后,特意操持固定的距离,远远缀在二人身后。
等见两人踏进镇子,方松一口气,这会儿再不用躲躲藏藏,她小跑着,快步往镇子里追去。
天气热,不管是摆摊的,还是赶集的,都盼着赶紧完事赶紧回,所以都起的很早。
这会儿薛黄英二人到镇上时,草市里已经颇热闹。
薛黄英从怀里摸出四个铜子,从烧饼摊买了两个香酥焦黄的烧饼,两人一人一个啃着,径直就去了云起酒楼。
今儿接待他们的,是账房先生,说朱掌柜昨儿去了县城,还没赶回来。
朱掌柜在何处他们不关心,因为没决定好是否签下这份合约,没见到朱掌柜,俩人反而松一口气。
两藤筐的辣椒一共是三十五斤,账房先生一阵拨弄算珠后,道:“十八文一斤,三十五斤一共是六百三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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