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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郑清昱云淡风轻一句话,在方静茜体内掀起风暴,猛一抬眼,嘴唇刹那间变得惨白,瞳孔中全是惊痛。
&esp;&esp;“他当面向我告白,或者说,希望我给他一个追求我的机会。”
郑清昱睨了眼方静茜搭在大理石台面上死死攥紧的手,没什么情绪开口:“我是想说,你觉得自己毁掉了一段姻缘,或者说从我手里夺走了冼俊良大可不必,因为只要我想,你的任何破坏都是无足轻重的。”
&esp;&esp;方静茜忽然又恨透郑清昱的高傲,别人珍惜的真挚情感在她眼里,烂贱如尘泥。
&esp;&esp;“你是想说你不要的,所以才轮到我是吗?”
方敏茜忽然爆炸,一向娴静淡雅的面容多出几分刻薄神态。
&esp;&esp;郑清昱不为所动,她比方静茜高,两人在平地面对面,她的眼皮需要低垂一度,“你非要这么想也没错,我对冼俊良没有任何超出友谊之外的想法,所以我没有选择过他。
而他是你坚定的选择,可现在你又觉得他不值得,在意他被他喜欢的人拒绝所以才看到你,说实话,这从你私自拿走那封信的时候就注定了你这种自相矛盾的心理。”
&esp;&esp;方静茜表情一怔,眸光彻底溃散了。
&esp;&esp;“还有,我们其实没这么无聊,你和他是怎么在一起的,我们一点都不关心,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
他对你很好,大家都看得出来,可是只要他和我说一句话,多看我一眼,你就会变得无比警惕,我想说,你幸福与否,不是取决我,也不是取决他,而是你自己真的相信他爱你吗?你老说我们觉得你和他怎样怎样,可如果连自己都怀疑他对你的好不过是勉强和将就,那样就真的太折磨人了。”
&esp;&esp;安静空气里突然响起一声抽噎,方静茜迅速偏头,拼命掩饰自己的失态,可她意识到自己在郑清昱面前早就无处躲藏的时候,心头更是一阵惘然,自言自语:“如果今天没向你说出那件事,我的确一辈子都会于心不安。
我知道你肯定很看不起我,可当你表现得满不在意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是那么卑怯狭隘。”
&esp;&esp;郑清昱想给她递纸,后知后觉自己什么东西都没带出来,也知道她不愿让人看到她的眼泪,转了个身,缓缓往后一靠。
&esp;&esp;“爱情是会让人变成这样的。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失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所以,我们能做的是珍惜当下。”
&esp;&esp;这话从口中说出来,有一种捉摸不定的熟悉感,紧接着,脑海中闪过一张面庞,郑清昱就后知后觉了。
&esp;&esp;方静茜静静凝视郑清昱半天,觉得她美丽的侧脸罩有一层不真实的哀愁,浅浅淡淡,其实仔细看久了,还是让人不敢冒犯的淡漠冷清。
&esp;&esp;唯一不是错觉的是,比起十几年前,郑清昱变很多。
&esp;&esp;“我知道无论什么阶段,男人总是对你穷追不舍,其实对你来说,挺困扰的吧?”
&esp;&esp;郑清昱弯了弯嘴角,向后仰了一下头,长长一把馨香秀发瀑布一样倾落下去,光影在她秀致白皙的五官上找角度。
&esp;&esp;“无论是眼里还是心里,我没在意过他们,所以他们走还是留,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像你一样,因为你爱冼俊良,所以在乎,不然如果吴子源喜欢我,你会这么介意吗?”
&esp;&esp;郑清昱将脸一转,和方静茜两人相视一笑。
&esp;&esp;聚会结束已经很晚了,对酒精过敏的男同学热心肠把女同学一一送到家,郑清昱和还在车上的陈宇珍等人告别五分钟,目送他们离开才趔趔趄趄往前走,突然停下来,一扫地上几乎与夜相融的影子,冷笑一声,若无其事继续向前。
&esp;&esp;陈嘉效从车上下来,不近不远保持一段距离默默跟着,郑清昱在门禁那里翻了半天包,最后放弃,毫无征兆一扭头,对他说:“你来?”
&esp;&esp;循着空气里散不尽的酒味,陈嘉效面无表情走过去,郑清昱扶着门框往后退一步自觉给他让出空间,呼吸有些重,眼神是恍的。
&esp;&esp;陈嘉效一边掏卡,冷静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郑清昱忍无可忍,一撩头发,把五官全部暴露在寒风里,直视他,“你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esp;&esp;“滴”
一声,门开了,陈嘉效不费力拉开足够大的一个角度,侧过身,嗓音冷淡:“确保你回到家。”
&esp;&esp;郑清昱不为所动,扭头看向别处,手插在胸前,是个瑟瑟发抖的样子。
围巾她塞到包里了,漏出来一大截,她就是不戴。
&esp;&esp;僵持片刻,郑清昱一言不发走进去,低头踩自己的影子,走得不快不慢。
等电梯的时候,楼层卡在二十几层迟迟下不来,陈嘉效靠在墙上,她面前的门隐隐约约倒映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影子,身高差都刚刚好。
&esp;&esp;郑清昱薄薄一片身子像落叶,发丝先摆起来的,陈嘉效一直盯着,动作迅速上前把人扶住,低头一看,她脸色很白,双眼紧闭眉头皱在一起,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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