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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esp;&esp;她狐疑地眯起眼睛，索性借着刀刃将自己的手臂划得更开，更多的血涌出来，灌进了莲灯的花蕊里。

&esp;&esp;那些血，竟全被莲灯吸收了进去。

&esp;&esp;不是错觉，粉色的光芒确实是越来越亮了。

&esp;&esp;杨婵瞪大了眼睛。

&esp;&esp;她好像明白了让宝莲灯变强的机缘。

&esp;&esp;她心中炸出难以想象的喜悦，她望向看不到的远方，难掩喜悦：“你等着。”

&esp;&esp;她一手拿起宝莲灯，一手拿着剑，就往山下飞奔。

&esp;&esp;她跑得极快，脖子上挂着的银项圈和手腕上的银酌叮铃作响，萧瑟的秋风灌进了她的衣服里，她冻得瑟瑟发抖，那张白嫩的小脸被吹得通红，镶在眼眶里的眼睛却亮的耀眼，好像再没什么困难可以击倒她，没有什么险境可以再让她轻言放弃。

&esp;&esp;她朝着抛下她的人奔去。

&esp;&esp;

&esp;&esp;汉秋在热闹的祭典上是唯一的活人。

&esp;&esp;祭典已经开始，相柳破土而出，成了辽阔又寂静的夜色里无法名状的神物。

&esp;&esp;密云人高声呼喊着，开心地扬起手，迎接着神明重归人间，他们哼唱着古老的歌谣，男女老少手牵着手，绕着祭坛，大肆歌舞。

&esp;&esp;他们哭着、闹着，也笑着。

&esp;&esp;他们说：“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esp;&esp;汉秋的父亲也喜极而泣，他望着黑幕中的相柳，说：“密云一族的灾难终于结束，有了相柳大人的护佑，我们终于可以回到故乡，获得幸福和安宁。”

&esp;&esp;汉秋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esp;&esp;这样的情境已经发生了成千上万次，法地朝他们砍去，在他们反扑时，手中的血汇入莲灯，莲灯爆发出粉色的暖光，成了这世上最坚硬的屏障，防范任何鬼怪近身。

&esp;&esp;在攻击与防御的间隙，杨婵已经沾染了她不愿意沾染的尸臭和尸水。

&esp;&esp;她狼狈不堪，面目有些扭曲，却坚定地走入尸群里，成了黑暗中无法触碰的光点。

&esp;&esp;众人围困着她，也簇拥着她，他们愤怒、困惑又恐惧着这个陡然出现的意外。

&esp;&esp;杨婵在喧闹声中，缓缓抬起头，望向祭台上和老巫并肩而立的汉秋。

&esp;&esp;这个世界里存活了千年却只活一天的鬼域里唯一的活人。

&esp;&esp;“汉秋，”

她喊着从哪吒那听来的名字，朝他喊，“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放我和他出去。”

&esp;&esp;她浑身叮铃作响，穿着密云的衣服，让汉秋恍然间看到了尚且活着的族人。

&esp;&esp;他忍不住向前一步，想要借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将眼前的杨婵看得再清晰些。

&esp;&esp;篝火里火星四溅，在他们二人之间噼啪作响，金红色的火星飞跃寒冷的风中，微弱的光芒映入杨婵琥珀色的瞳孔里，反射出金色的光芒，蕴着神光。

&esp;&esp;仿佛是密云人从未等到的引渡的神灵。

&esp;&esp;汉秋弯下腰，在吵闹的尸群中朝杨婵询问了他的结局：“如果，我不愿放你们出去呢？”

&esp;&esp;“不愿？”

杨婵冷笑一声，宣判了他和他的族人们的结局，“若是不愿，我就只有杀了你，彻底让这充满罪孽、血迹斑斑的妄念从这世上，烟消云散。”

&esp;&esp;汉秋愣了愣，然后意外地露出了个笑容，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又温和，笑着对杨婵说：

&esp;&esp;“好啊，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