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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1页）

&esp;&esp;黑暗之中，他看到一丝光亮。

文清让站在那里，对着他伸出手。

&esp;&esp;想要去触碰时，对方却消失不见了。

&esp;&esp;顾以诚从梦中骤然惊醒，脸颊贴着一团毛绒绒的东西。

趴在枕头上的玛格丽特起身，冲着他细细地叫了两声。

&esp;&esp;他感觉好像有湿热的磨砂膏在脸上来回刮蹭，回过神来意识到是玛格丽特在舔自己。

顾以诚恍惚片刻，终于分清眼前才是现实世界，“……谢谢你啊。”

&esp;&esp;猫的睡眠总是随心所欲，可以随时醒来，下一秒便又睡去。

玛格丽特见他没有异常，眯眯眼睛，重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了。

&esp;&esp;顾以诚撸了会猫，感觉剧烈的心跳渐渐平稳。

&esp;&esp;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做这个梦。

&esp;&esp;假如那一晚他没有遇到文清让，他的人生早已经结束在十六岁。

顾以诚错过了杀死那个少年的机会，也没办法再随心所欲地杀死现在的自己。

&esp;&esp;当年被对方拒绝时，他也失落过，但不至于无望，靠着那点微小的期待，总能捱过每一天。

如今他却不知道，要用什么来支撑自己活下去。

&esp;&esp;原来爱是如此痛苦的感觉么。

&esp;&esp;一个念头蓦地冒出来：如果自己死了，文清让会有什么反应？会因此一辈子记住自己么。

&esp;&esp;他不敢确定对方是否会伤心，光是想象那张温柔面孔露出的自责神情，已经令他胸口滞涩，呼吸不畅。

&esp;&esp;为爱而死是戏剧中一个永恒的主题，现实中却无法带给他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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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路霁晓察觉顾以诚不对劲，没问具体原因，好几次要约他出来，都被拒绝。

后来软硬兼施，顾以诚才勉强同意去看他新剧的首演。

&esp;&esp;顾以诚确认过，这天文清让在外地演出，不会到场。

他分不清自己是如释重负还是怅然若失，或许两者都有。

&esp;&esp;换做以前，他可以连夜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赶回来，只为不错过文清让的演出，如今只有四十分钟的车程，却寸步难行。

&esp;&esp;文清让说过他们的关系不会有任何变化，但顾以诚明白，对方出于种种考虑，不太可能再和自己合作剧目。

这个圈子人虽不多，想避也总是能避开的。

&esp;&esp;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去给他添堵了吧。

&esp;&esp;如果自己那晚没有一时冲动对他表白，是不是至少还能维持之前的关系？只是那种若即若离的暧昧蚀骨噬心，折磨得他几近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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