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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第二天吃过早饭,陈应景前脚刚踏进院门,陈应章和刘朋后脚就跟进来,这回陈财主却没来,说是今日家里有客来访不得便,让陈管家带着六七个家丁陪送两位少爷,进了院子,陈管家嫌潘家一群女人小孩在旁太过噪杂,让家丁们把她们赶了出去:
“昨儿也见你们,今儿一大早来又是你们,大过年的,自个家里不待着,每天跑来这里做什么?小心有亲戚来串门进不了家,害人白费一趟脚力,快回去罢!”
人一散走光,院子里清净多了,陈应章说:“原该这样,谁家天天聚着这许多人吵吵闹闹,烦不烦啊?”
连日有太阳出来,天气不是很冷,院子里没生火,陈应景和小乔仍并排站在原来烤火的火塘边说话,刘朋走去往火塘里瞄一眼,拉了小乔到院子里晒太阳,笑道:“又没火,你们站那里做什么?”
大妞和二妞领着三妞站在厨房门里不知怎么办,娘到后院去了,几个女孩不知道是该领少爷们往正屋坐呢还是怎么的,陈管家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冲大妞道:“丫头,你爹娘呢?少爷特意要来你家坐坐,总得拾掇个干净地儿让少爷们坐着吧?”
他挥一挥手,走上来一个捧着细编藤篮的家丁,把藤篮放在院子里的木桌上,揭开盖子,里边是一套精致的细瓷描花茶具,一小罐包装精美的茶叶。
陈管家道:“丫头快烧水,一会少爷们喝茶要续滚水的。”
潘二娘牵着四蛟从后院出来,身后依次跟着潘富年、大牛,她早在陈家家丁在门口吆喝的时候就跑到后院去了,叫回潘富年和大牛,就怕陈家又来打小乔的主意。
乡下人到底少些礼节,潘富年只是口头问声好,陈管家和陈应章也无所谓,潘二娘要请大伙儿进屋里坐,刘朋看了看陈应章,微笑说道:“不麻烦了,就在院子里坐着晒会太阳吧,这木桌木条椅挺干净,来,大伙儿围过来坐,品一品我表哥家的好茶!”
潘富年和潘二娘母子是不敢和少爷们一起坐的,刘朋拉着小乔坐下,陈应章喊了陈应景,又笑嘻嘻地让一让潘富年:
“潘三叔也来坐坐?”
潘富年赶紧摆手:“不不,我不渴,少爷们请坐、请坐吧!”
小乔招呼潘富年身后的大牛:“大牛哥来,陪我坐着!”
陈应章忙道:“对对,大牛一起来,咱们虽然同一个村子长大,平日却不常见面,今天好好说说话!”
陈管家让大妞打了水洗手,要亲自替他们斟茶,刘朋站起身接过茶壶,娴熟地将桌上摆着的茶盏一一斟满,笑着说道:
“管家歇着罢,饮茶要自斟自饮更有趣些,我们自己来就好!”
陈管家看向陈应章,陈应章点头:“表弟说的没错,潘三叔若有事尽管忙去,管家也可以先带着人回宅子,不必在旁守着了,由我们自己弄吧!”
潘富年巴不得他这么说,讷讷地客气两句,踅往后院干活去了,潘二娘见大牛端端正正坐在小乔身边,还有个四蛟也悄没声息靠近小乔身后骑坐在条凳上,院子里说话大声些都能听得见,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便也放了心,安排好大妞二妞两姐妹在厨房守炉子烧水,准备午饭,自带着三妞和妞妞往上屋去。
陈管家却哪里敢扔下老爷的两个宝贝孙子独自回去,不被老爷骂死才怪,他陪笑道:“少爷们慢慢品茶,我在一旁等着就好!”
小乔小声跟大牛说了两句话,大牛起身,搬一张四方形小竹桌在当阳处摆好,再摆张竹椅,唤大妞泡壶自家的茶叶让陈管家坐一旁喝着,陈管家含笑点头称好,等大妞送上茶来,他略闻一闻,又揭开茶壶看看,脸上笑意更深,微微颔首。
刘朋坐在小乔左侧,听见他对大牛说的话:“大牛哥,你是主人,对陈管家应持待客之礼!”
他微笑了,七岁孩童淡定地教十几岁男子礼仪,倒也新鲜。
大小几个男孩喝完一壶茶,二妞续了水,这次换陈应章斟茶,看到小乔身后的四蛟,也给他斟了一杯,四蛟就顺理成章地坐到前面来,夹在小乔和大牛中间。
陈应章朝大伙举了举茶杯,认真地说道:“今儿来不为别的,还为昨天那点事。
小乔,你表哥大牛在这,应景也做个证,我和表弟诚心要请你做陪读,我们昨夜商量过了,两家的条件应该都一样——当然是表弟说的条件,不是我祖父说的那种。
我们不争了,不管你选谁,就看各人运气吧!”
刘朋笑着点头,小乔说:“其实陈老爷说得对,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识得几颗字的小孩,因为小时读过两年书,调皮捣蛋也是有的,还很贪玩,当不起二位少爷如此看重!
府试在即,二位少爷应该注重的是请名师教导,日夜攻读,伴读的书僮原该是那种性情沉静不多话的孩子……”
陈应章笑笑:“名师我们请了,沉静不多话的书僮我们有,该读的书本先生教得差不多,每天要诵读死记的文章却太多了,还有那些算也算不完的数术……简直要命!
小乔,你不用有什么过人之处,我们只需要你的读书方法,你怎么教应景、怎么陪他读书做题,就照那样陪我们即可,从现在到府试之期,不要太长时间的嘛!”
陈应景听他这么说,想开口辩两句,陈应章朝他摆摆手,小乔随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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